了一口气。
蒋太公躬身问我:“皇上可是想清楚了;我等要同匈奴求和并将宁霜公主送往匈奴?”
我抓紧身侧的扶手,不,我没有想清楚,我不想让赵国如此的屈辱下去。
“皇上,赵国血汗男儿众众,您真的要同匈奴签订如此丧权辱国的条约吗?”
朱少卿忽然出列,举着板芴急急出声,“这场仗才是开端,宁霜公主也要为此牺牲,赵国的九个州县也要沦为匈奴的附属之地,微臣虽然文仕出身,可是臣愿意同当年的赵高祖一般,弃笔从武,舍身入战场!”
说到此,朱少卿的脸色皆是激愤之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恳求我收回求和的命令。
可是,没等我开口,殿外传来了消息,匈奴人在江口又斩杀了一名军队统领大人。
朝中的大臣顿时惊吓的满身是汗,他们纷纷厉声出口,“朱大人年轻,以为上了战场就能反败为胜了吗?匈奴人如此凶残,不过三日,他们杀掉了四名我赵国的官员,不求和,只会激怒他们,即使这场仗打赢,百姓会遭受怎么样的磨难,赵国会损失多少,朱大人可是衡量过?”
“可如今,各位怎么知道求和之后,匈奴人便会偃旗息鼓,退出中原边境!”朱少卿似乎心有不甘,仍然赤红着脸辩驳。
殿堂下吵成一团,最终,他们收了声,拱着手对着我倒:“是和是战,请皇上给个定夺。”
空荡的大殿,所有的人都等着我的答案,尽管我的心中存有同朱少卿一样的不平,可是,我却怕,怕这样的仗开打后,最终落入中原血流成河的下场。
良久,大殿上终于传来了我声音,我轻声道:“通知匈奴人,我赵国和,命他们放了同州的军官和百姓!”
就像是尘埃落定,等到了结果,所有的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散了朝,我问颜太傅,这样的选择我可曾做错了?
颜太傅却答:“皇上,世上之事,皆有因果,什么样的因皆有什么样的果,没有一条绝对平坦而没有代价的路,最重要的是,圣上您选择了这条路,您要知道该如何走下去,逞强不在一时,此刻的耻辱,定会由他日的努力来血洗。”
匈奴人终于停下了屠杀赵国大臣的兽行,他们拘留了同州的百姓,派出了使臣来商定事宜。
宫中终于沉寂了下来,可是这样的静默让我感受到一丝没有人气的恐慌。
听说宫里正在赶制宁霜的嫁衣,阿桃坐在靠椅上,正红着眼睛为宁霜绣嫁衣上的披肩。
我在暖阁外望着阿桃手中艳红的披肩,上面绣着金色的牡丹花纹,多么喜庆的色彩,公主的出嫁本应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欢喜的事情,可是如今,宫中那股沉闷的气氛让我心中凄凉。
这样的悲剧不应该由宁霜来承担。
“哎呀!”阿桃忽然叫出了声来,我顺着声音朝着她望去,阿桃抖了手,吸了吸了吸手上的血珠,即刻,她有些伤感的开口:“宁霜公主嫁给那个匈奴太子,过去当寡妇吗?公主千金之躯,竟然要受这样的苦。”说着,她的声线低了下来,带着几分颤音。
“别说了!”阿碧走了过来,递给她金色的丝线,“宁霜公主心地善良,会有好报的,你小声点说,别给皇上听见,你知道,将宁霜公主送往匈奴,皇上心中不知道多疼,咱们都别说了… …”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心中万分酸涩,慢慢退出了殿外。
宁霜出嫁前的一晚,我在宫中摆了一道宴席,宫中清清冷冷,走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我甚至不知道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宫中又会剩下几个人。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我宁愿将宁霜嫁给宋家的那个憨头,也好过今日这样的身份。
晚宴设在如芳苑,清冷的一桌没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