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强忍着疼痛说。别人说我像个男子汉,新坊村的一个疯子跪在地上欲拜我为师,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这个疯子。轻轻地,我走了,但我心里狂喜。
皇上说拼音已经学完了,大家长长舒了口气。老爸给我造了一张学习桌,搬到了生产队,前几天我还觉得新鲜,伏在桌面上画了一大堆蛔虫。令孤独老师还在教我们加减法,却从未提及孤独九剑的事。我开始狐疑刚开学时他曾说自己会使孤独九剑的话。
天气乍冷,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找来一些大铁碗,在其边缘穿两个对应的小孔,然后将铁线从孔里穿过,做成一个手提碗。而后往碗里放柴烧火取暖。其实取暖只是次要的动机,主要的还是抓住铁丝,然后不停地用力甩,铁碗像是一个做圆周运动的物体呈圆形旋转。这是一个可以令我们兴奋一时的做法。
“咱去菜地里偷!”失德说。
我说:“失德这想法可行。咱先去老鼠村的菜地里偷!”
每一个村的菜地都会放有一定量的铁碗。因为人们浇菜时要用它们来舀水浇菜。我和尿桶失德说去说去。一路上计划着究竟要偷多少个。
“有多少偷多少,正气帮那么多人还怕用不完吗?”我说。
冷风吹拂,拂过我们的脸蛋,脸蛋开始干燥。嘴唇在前几天已经干燥开裂了。瘪三的嘴唇裂的最厉害,裂得都流血了,但他依旧忍不住用舌头去舔那干燥开裂的嘴唇。吃饭时,他一边痛苦地啊啊啊,一边把饭嚼也不敢多嚼就送进肚子里。再过几天,也许我就会变成瘪三那样子。因为我也克制不住去舔那干燥开裂的嘴唇。不止是嘴唇,除了小鸡鸡,全身上下都感觉一片干燥。干燥得痒痒。小鸡鸡则被冰得缩成一团。
冬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降临了。人们并不知道冬天具体是在哪一天到来的,但可以确切说明的是,冬天真的到了。
“学校那间小屋里堆着一捆铁丝呢,我和二狗子负责去偷!”铁蛋站出来说。
王宅小学的那一间挂着数不胜数的蜘蛛网的小屋里确实堆着一捆铁丝。校长把我关在里面时我就发现了。当时我也没在意那东西,只是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小屋,跟告状的人大干一架。
已经有许多的同学开始像我们一样提着燃着干柴的大铁碗在学校里走来走去,甚至上课时还提到教室里去。不断冒出的黑烟熏得老师直打喷嚏。老师勒令那学生立马提着铁碗滚出教室。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真实人13》
这冬天他妈的一到,山上的松鼠好像跟着青蛙冬眠去了。想要尝尝松鼠肉已是一件难事。早上时生产队前的大树上觅食的小鸟屈指可数。要是在以往,除了冬天以外的季节,特别是春天,无论是生产队的还是村里的哪一棵树上,都会看到唧唧喳喳地跳跃的觅食的群鸟。不计其数。
我望着冷冷清清的古树,对尿桶说:“咋的,冬天一到啥都没了!”
“北方正在下雪呢,中央台都播出来了。白雪皑皑。”尿桶说。
“你说这冬天咋过呢?池塘里的水又冰,鱼又不出来……”
尿桶抢说道:“咱找老鼠帮打架去!”
我盼望着电视能再次收到珠江台。珠江台一来也许能下场大雨或出现九个太阳普照大地,还有可能下起鹅毛大雪。现在我不想老天爷下什么雨,出个暖阳倒是实际。我的嘴唇已被冻得裂成一块块的了,不小心动到它它还会流血。全身已绷得紧紧的,洗澡时伴随着细细的疼痛。说起下雪,无论天气再冷,我都想老天爷能在王宅村下一场雪。我长这么大还没亲眼目睹过下雪的样子呢。在电视里看到的完全不能满足我的欲望。
生产队的床上和地上的草席上乱七八糟地堆着皱巴巴的棉被。在我的记忆中,这整个冬天,生产队里的棉被从来没有人折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