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想淋雨,把全身淋湿得透明。果然,半夜三更的时候,没有一丝雷鸣,大雨倏地下来了。四周立刻弥漫泥土古老的气味。
“谁又拉尿了?还以为是睡在生产队里哪!”三根跳起来大叫道。“咋的?还拉!我都站起来了还能往我头上拉?”我掩着嘴笑了。四周黑暗一片,所以三根当然看不到下雨。其他人的第一反应也和三根一样,以为谁又在拉尿了,大骂后才晓得这是老天在下雨,不是谁拉的尿。
“下雨啦!下雨啦!”我们大叫。
“咋的没有一点征兆就下起雨来了?”尿桶说。
“谁说没有?电视都收到珠江台了。”我说。大雨哗啦啦地下。
尿桶听不清我讲的话,因为雨声真的是太大了。“咋的?你再说一遍!”
“没啥,就随便说说!”
我们在雨中忍不住地狂跑,双臂像巨鹰的翅膀一样张开。有时还故意张开嘴巴,而后仰起头。雨水啦啦地注入我们的嘴里。王宅村里很多户人家都亮起了灯泡,在雨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们没有像我们一样惊叫。但是从灯光中,我却看出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高兴。整个王宅村一下子处在一个潮湿的环境当中。干燥的浅水池也渐渐漫上了水,泥土开始松软,一踩就碎。
“还回不回屋里睡?”尿桶大声说。
雨还是很大,我扯了嗓子喊:“回!不回万一感冒了,老鼠帮偷袭那该咋办?咱把草席铺在地上。有的人睡床板,有的人睡草席!”
叫累了,喊累了,跑累了,跳也累了。大伙脱光了身子,将衣服一件件晾在生产队里。我们把床上仅剩的干草席铺在地上。有的人睡床板,有的人睡干草席。被淋湿的草席则被我们晾在一边。
次日起得最早的是我和三根。小鸡鸡又性欲了,挺拔坚硬。我往草席和床板上一扫,全部的人都性欲了。小鸡鸡一条条向上竖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想到万一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它们可就派上用场了。
“美国军队一看到这些家伙肯定会大吃一惊!”我对三根说。
我大喝一声,全部的人都被惊醒。按照三根的指示迅速集合靠拢。我站在最前面说:“看你们的小鸡鸡,咋个个都性欲了?市场还缺腊肠吗?全给我听好了,全部都给我到外头排好队,解决性欲去!”
温柔的阳光已从树梢上倾斜地往下照射。王宅村已经看不到半点的干涸。水利沟也有了流水,地上潮湿一片。王宅村的大人们扛着锄头从生产队经过,不由停下脚步,乐呵呵地看着一帮赤裸裸的孩子排成一排有节奏性地拉尿。
“收队!穿衣服去!”大伙的小鸡鸡在拉完尿后逐渐变软下垂。
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我摸了摸,衣服还有些潮湿。“大家看一下裤子是否还潮湿,穿潮湿的裤子小鸡鸡会抽筋的。”
“怪不得上回我的小鸡鸡咋抽筋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二狗子说。
下了一场大雨后又接着下了好几场中雨。已枯萎的花草树木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生机。该红的红成一片,该绿的,绿得一望无际。王三爷拿出收音机一面躺在吊床上,一面专注地听着收音机。头顶上虽有绿叶,但毕竟还是稀少的。因为春天还没到。即使雨水再充沛,也无法强制绿叶的萌芽。
雨水一充沛,周围也褪去了浮躁的颜色。正气帮和老鼠帮的兄弟们都充满了往昔的精神。我习惯了在老师画的圆圈里站上一节课,甚至是整个上午,整个下午。我从办公室里一出来,对着正气帮的人说打谁他们就打谁。当然,我只会打老鼠帮的人。王大山,也就是我的老爸,他当着全部老师的面把我的耳朵当油门扭,把我的裤子拉到脚跟,然后用力扇我的屁股。扇到屁股发热发辣。
“没事,不就扭扭油门与扇扇屁股吗!我屎霸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