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固有观念的确会遮蔽视野,那是有选择的盲点,连当事人也不一定意识到。
在奥运年,;《杨澜访谈录》改变以往的周播形态,制作50集系列采访,在东方卫视以日播形式播出。我走访了国内外50位奥运人物,有为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大逆转开山铺路的优秀组织者,有奥运史上伟大的运动员和教练员,也有为人文奥运,科技奥运,绿色奥运谱写社会新篇的社会人士。我越来越发现,奥运不仅是万众瞩目的宏大叙事,也是冷暖自知的个人体验。
对于都是冬奥会男子单人花样滑冰冠军普鲁申科来说,滑冰是母亲为了让瘦弱的儿子变得强壮而做出的选择。11岁那年,家乡的滑冰场关闭了。普鲁申科只身来到圣彼得堡投靠教练。为了负担儿子的费用,父母不得不打几份工,母亲一度在马路上干铺沥青的重体力劳动。形单影只的普鲁申科不仅饱一顿饿一顿,而且屡屡遭受同队大男孩的欺负。好几次他在火车站目送母亲离去,不由自主地跟着火车奔跑,呼喊着妈妈把他一起带走。但他终于坚了下来,滑冰是他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他用第一次参加欧锦赛的奖金给妈妈买了一条裙子。“妈妈穿什么都是最美的。”今天的普鲁申科已经把该得得奖杯都拿了,是什么让他在都灵退役之后又宣布参加了2010年的冬奥会?“我要创造历史。因为还没有人能连续两次拿到这个单项的奥运金牌。如果去做职业滑冰选手,我可以赚更多的钱,但是,不,我的目标是成为伟大的运动员。”
如果只是追求优秀,一枚奥运金牌已足以说明问题,但是只想成为“伟大”的运动员,时间的磨砺就是必不可少的条件。时间是多么无情,在它面前,四年一届的奥运会相隔实在过于漫长;时间有是多么有情,它让精彩成为经典,瞬间成为永恒。当巴德?格林斯潘陪同杰西?欧文斯重返柏林,1936年这位黑人运动员打败希特勒种族优越论的奔跑声依然震耳欲聋。一位普通的德国人对他说:“当年希特勒不肯与你握手,现在请允许我握一握你的手吧。”在那一刻,格林斯潘决定用他一生的时间来记录奥运会上一个个人性闪耀的时刻。“我采用的是海明威式的讲述方式。人,命运,不屈的精神。”正是他,在1968年墨西哥城奥运会上把摄影机对准了马拉松赛的最后一名选手,来自坦桑尼亚的约翰?斯蒂芬?阿赫瓦里。
这是来自非洲的一个小村庄,习惯了赤脚跑着上学的年轻人,代表刚刚独立不久的祖国来到奥运会。主办城市的高海拔让他难以适应,跑到一半的时候就扭伤了大腿。一个又一个选手超过了他,救护车就在一边,招呼他上去。他拒绝了。天黑了,体育馆内颁奖仪式已经结束,看台上的观众已有不少人离去了。就在这时,阿赫瓦里一瘸一拐地跑了进来,在冲过终点时颓然倒地。记者问他为何明知是最后一名还要坚持跑完。他用虚弱的声音说:“我的祖国把我送到7000英里之外,不是让我开始比赛而是为了完成比赛。”2007年我的节目组通过坦桑尼亚驻华使馆找到了已近七旬的阿赫瓦里。他居住的村庄至今没有通电,离他最近的一部电话和电视也要有2公里的路程。作为老年人和学生的业余教练,他没有太多的收入,但他很骄傲,因为他没有给自己的祖国丢脸,并且成功地把五个孩子抚养成人。如今,他仍然坚持每天跑步,这已是一种习惯,或者一种生活方式。“跑步带给我快乐,无法替代的快乐!”
运动,几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Game,是竞赛,也是游戏。纽约黑人聚居区的孩子们因为希望有朝一日像迈克尔乔丹一样打篮球而对毒品说“不”;饱受战争摧残的塞黑青年可以在废墟间的空场上踢一场足球,暂时忘记苦难与悲伤;受宗教保守势力束缚的中东女性,正在鼓励她们的女儿们穿上运动服参加运动。奥林匹克,是一种伟大的力量,让人们在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