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去送,耽误事情我定饶不了你!“
那年轻人又作了一揖,紧接着说:“还望请蒋权大人附上手谕或其他佐证,不然恐怕石门众将士难以信服。“
宛兰着急的问老渔夫:“为什么还要向那恶霸要什么佐证啊?这不是给老虎拔牙,自寻死路吗?”
老渔夫无奈的摇摇头:“唉——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为怕收信的人不相信,有时候,寄信的人还得送上信物之类的,特别是这种紧急重要的信函。记得芒种之时吧,我去想他拿信的时候,看到他脸青一块肿一块的。问他老半天了,他才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说道是被王宫的侍卫打的。唉——什么世道呀!正想帮他出点恶气,他赶忙拦着我,说是他的错,与侍卫无关。我也很惊奇啊。他才小声说道是他忘了拿手谕,想进宫索求,被侍卫拦着。我估摸着吧,是侍卫不分缘由的把他拖到一边就……唉——最终是那大人正好回来,解救了他。不然恐怕还要严重……”
宛兰呀唏嘘不已,到底是底层的小人啊!命运永远掌握在上层的手里。不过是个小小的佐证,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如同《诗经。召南》中的《小星》所叹:“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可是悲哀又有何用,除了抱头哭泣,能打破这惯有的秩序吗?
思怔了半天,而那年轻人正在照顾那受伤的人,淡青的衣服沾上了一块块的血迹。但他毫不在乎,依然向那人嘘寒问暖,眼神也不复刚才的凛然正气的傲然,蓦地换成泛射阵阵柔意的慈悲心。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一会在权贵面前“安得摧眉折腰事权贵”,一会在那被打伤的马主人面前“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矛盾重重的人啊!
“哎哟!”
一声惨叫传来,大家吓得赶忙寻声望过去。这一望,都乐不可支了。刚开始还掩面低声的笑,到后面干脆无拘束的哄堂大笑。宛兰从后面挤出去,到了前面才看清楚,顿时笑得差点俯地,赶忙问旁边人缘由——那李云聪刚才去那马车里,不出一会儿,就听到一骨碌,李云聪就被踹到车外,摔在地上滚了几个圈,顿时头破血流,还来不及呜呜就跪在马车边硬磕,又把前额给磕肿了,求马车里的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大家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当然都乐坏了。刚才他还耀武扬威的鞭笞路人,暴打马主人,还在这里大声狗吠。现在可好了,像只癞皮狗一样,彻底蔫吧了!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莫名其妙的安安静静,只有那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大家都紧张的盯着马车那里。宛兰赶忙瞧去——马车正下来一个披盔带甲的人,身材高挑瘦长,手握着把青铜剑,不紧不慢的下来了。
那癞皮狗般的李云聪见状,全身抖个不停,赶忙跪着前行,在那大人脚踝边不停死磕,磕得血肉横飞的,嘴里不清不楚的呼喊着:“大人原谅呀!大人原谅呀!”
“这人——就是——蒋——权?”宛兰见到李云聪如此担惊受怕,估计自己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那蒋权轻轻的甩了下眼,轻描淡写的脚一飞,那癞皮狗却飞出几米,那边的人赶忙闪将一边,任由他再飞出几米,撞到一小摊,便不省人事了。那小摊主被这突如其来的横祸,震惊得不知所措了——想找闯祸人吧,算了,自己还不想被那大人给踢了。
“扑通”——又一声脆响,众人回头望去,正看到那伤痕累累的马主人,如软泥般的跪在地上。年轻人要去扶,马主人脸色煞白,急忙推开他。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哀叹一声,遂向那大人看去,虽目带愠火但却不敢冒犯,退到一边侍立。
“噔——噔——噔——”
悠长而有力的脚步声,响彻在繁忙而又空旷的街道。无人敢言论,只得低头偷偷看去。那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