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极力逃避小蝶的目光。小蝶踮起脚尖看了看——几步之外那些充场面的配角,竟然都眼熟,不是赵兴、张婶、冯骏父女是谁?
就在这一刻,云天忽然被风撕开一条裂缝,一缕阳光不失时机地射出来。小蝶的心仿佛忽然被照亮,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
原来洗衣妇不是误将毒草当作保持衣物色泽的原料,厨师不是误将毒药当作改善口感的调味品。原来助理不是为了显示学习成果乱改她的药方,学徒不是为了养护头发在洗头水里添加乱七八糟的花草汁。
那些可爱的回忆,全是一点也不光明磊落的挑战。
辛祐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几分,只能勉强笑着问:“昨晚睡得可好?”
小蝶的嘴角挂上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微笑,唇间飘出一个轻
14 毒药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的憋闷渐渐舒缓,身子仿佛渐渐轻盈……小蝶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清虚寥廓的天空。这是哪里?她四下张望,发现周围一片虚无,丝丝烟雾缭绕,缥缈氤氲清凉地扑面而来。
我已经死了吗?她心中转过这个念头,却不觉得如何感伤,只是迷惘地在这片空蒙中转悠。转了许久,她终于发现遥遥一个人影,却是景渊端坐在雾气缭绕的药房中。他一边调整药草的分量,一边熬药,态度依旧从容,可身上冷汗淋漓、眉目泛青。小蝶的解药中和了景渊体内的几种毒素,以致其他的毒气交结混乱。他虽然能走能动能言语,但也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小蝶觉得他是活该,但是看到有人因她的药受到折磨,她并不觉得痛快。
他的手下在旁边帮忙掌火煎药。辛祐心中好像有个大大的疑问,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宗主,真的是你把小蝶的父亲……”
“假的。”景渊大言不惭:“我六岁时的兴趣爱好,是在老家的山头上培养新品种毒草,连出门找小朋友玩的时间也没有。她爹想被我毒死,必须非常有诚意地跋山涉水,并且非常侥幸地找到我家的老巢才行。”
“那、那你为什么……”
景渊毫不羞愧地说:“谁让她是个什么都相信的人!”
小蝶的魂都快气散了。要不是灵魂出窍,一定立刻再给他一巴掌。她气鼓鼓地飘到高空又落下来,刚想破口大骂,就看见景渊的解药清单上写错了一味药材。
“喂——”小蝶想指正,但是没人能听到她。她眼睁睁看着景渊喝下错误的药水,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你不该来挑战。”小蝶看着景渊痛苦的脸庞,啜啜道:“你已经掌控了那么多配药炼毒的门派,连江湖混混都用毒宗配的药——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呢?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药宗也不能放过?为什么你不能给别人一点余地呢?”说着,她伸手去拂拭景渊额头的冷汗。“我死了,你会觉得满意吗?当我哥哥为我受鞭刑诈死时,我以为他真的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无法安心熟睡……你呢?你看过别人因你而死吗?”
说到这里,她忽然浑身一震:他这不是也要死了么?他若死了,难道不是她害死的?地狱里的鬼若是需要睡觉,她岂不是又该无眠?
“唉——我技不如人,何必拉你同入地狱?”小蝶叹口气,轻轻俯在景渊耳边,柔声道:“用银丝槐、铜锣根加上七年的蝎毒,可以化开我的解药……”
辛祐和毒宗三位长老仔细配药,心情虽然紧张,手里却有条不紊。辛祐调好药汤送到床边,依然有些忐忑,又看了一遍景渊留下的药方,低声诵念,征求三位长老的意见:“金丝槐、铜锣根、七年蝎毒——可对?”
“照理应该不错。”三位长老都没有异议。
辛祐正要喂景渊喝药,忽然看到他口唇掀动,微弱地发出含糊的声音:“银丝……”辛祐拿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