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万望恕罪。久仰周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小蝶对女装没什么研究,但一见月怜也看得出:这是个很会穿衣的女子。她不知道月怜的衣料叫做“雪lang披霞”,价值二两黄金。她只觉得这条由红而白染就的裙子浓艳合宜,入眼难忘。再向上打量:月怜头上不过一珠一翠,小巧的宝珠簪斜斜插在仰月髻边,精致的翠玉钗仿佛是随意点缀。可是这一珠一翠那么恰到好处,让一头青丝有了柔雅的朝气。
小蝶在她面前忽然有些自卑,讪讪地说:“周小蝶不过是一名游医,有什么值得久仰?”
“你太谦虚了。三年前你解开毒人的事迹,在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要不是你后来销声匿迹,外史郭家还想写一本关于毒药的新书,以你为原型。”月怜旁边的赫然是茶馆里说书的少年,今日她还是一身男装,却显出少女的顽皮,笑嘻嘻说:“我叫兰惜,当时正好在郭家当学徒。”
小蝶搞不清外史郭家是做啥的,支吾两声把这话题含混过去。她看看兰惜又看看月怜,觉得她俩都不像是懂得比拼毒药的关窍所在。再一转念,恍然大悟。
江湖还有一个较为狭义的别名:武林。之所以跟“武”挂钩,原因其实很简单——江湖上一切问题的解决,最终要靠暴力。水平一样高的人发生纠纷,往往抱有侥幸心理,希望自己打败对方从而胜出。水平一样差的人,譬如景渊和周小蝶这一类,通常采用第二方案——请一个德高望重的江湖人士当评委,比如少林的方丈,武当的道长。很多人服从评委的裁定,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服气,而是因为评委通常是个高手,能一巴掌把不服气的人打飞——归根结底,再文明的比试也要靠暴力威慑。
想到这里,小蝶看着这两姐妹冷笑起来。景渊也看着小蝶冷笑。旁人看着他俩,怎么看都像来路不明的傻笑,却怎么也想不出他俩在想什么。
周小蝶的亲爹是易天这个消息让景渊稍稍焦躁了一下。易天虽然销声匿迹,人缘还在。万一周小蝶输了耍赖,到处说毒宗以强欺弱,也许有人替她出头、上门找茬。
景渊决定找人主持公道。他不敢请武当少林的高人。因为景渊卖药不搞歧视,不太过问顾客私事。有时毒药落在恶人手中,难免让行走江湖的正义之士吃亏,其中包括武当少林的弟子。
两派的老大三五不时劝他多行善,少赚钱。景渊为了表示悔悟,每年快递最新、最详细的产品目录给他们。其中除了配方什么都有,既有最新毒药及其中毒症状,也有最新毒药的解药以及鉴别真伪、正确使用的方法。言外之意:你不买毒药可以。要是不买解药,中了毒别怪我没提醒你。
两派老大是厚道人,拿到目录就复制散发,提请广大同仁注意。结果当然是胆小的人多——本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很多人采购大量解药。武当与少林因此成为景渊最可靠的义务宣传员,他们对此又气愤又无奈,于是自己也开始搞研发,但始终不及景渊专业。从此,景渊与他们的关系僵得很。
这一次恰好遇到兰夫人的两位千金来求药。景渊当即决定让这两个小姑娘当仲裁人,不信现任武林盟主的威风压不住周小蝶生死未卜的爹。
月怜见小蝶与景渊互不服气地瞪着对方,轻轻咳嗽一声说:“两位,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景渊笑着向身后招招手,他的手下立刻端着药匣走上前。
小蝶一见就张大嘴巴脱口喊出来“阿——牛哥——?!”山涧里传来她惊异的回音:“牛哥……牛哥……哥……”
景渊的笑容更加狡猾,不慌不忙地说:“这是本门翠霄使者,他和宗主也是老相识。”
小蝶的头脑空空荡荡,一时想不出眼前的情景是什么道理,只能眼睁睁瞪着辛祐——他的神色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