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结束了室外运动,只肯在屋子里练习功夫。源云珠直感叹我若不是如此惧冷,倒是可以趁着雪天地滑多加练习,让我的驭马之术得到更大的进步。
那位高姓小公子后来又在我练习骑马的场地徘徊过几次,虽不忍看他单薄的身影在我目及之处孤单的飘荡,但我也再没理他。
我很清楚我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又怎能管得了那么多。这错也不在于我,怪只怪这命运太过无常。
“姑娘,府里来人了,大师傅让请您去前院!”源云珠从外面进来,她的面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
唉!都怪我抵不住哀求,一时心善把那两个老婆子全都放回了家去过年,结果却把她给累坏了。
我放下依旧无法读得通透的佛经,揉了揉有些微发麻的双腿。才不过跪坐一会儿,怎么就累了。
这个时候怎会有人来,我不禁好奇的问道:“是夫人吗?”
蓦然想起今日还真是有些特别,是我那位已逝的姐姐冯洁的生辰。只要一想到她那温婉可亲的面容,我的心就会抑制不住的痛。我苦念佛经许久,可对于那日的事却是依旧无法释怀。
源云珠摇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在院口凑巧碰上过来传话的巧儿,就先打发她回去复命了。”
路很近,不多步已至前厅。本以为过来的只是常氏,却没想到厅里已坐的还有大哥冯诞跟一位神情严肃的女孩,那女孩似乎略小我一些,模样与冯诞有几分相似。面孔生得虽算不上美艳,整体看过去却也是落落大方。
她应该就是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正室所出的冯清吧!
“润儿见过娘亲,大哥,清儿妹妹!”我敛衽低头行礼,在这个有着严格尊卑之分的年代里这对兄妹的身份可比我要高贵许多。若不是现在我那位娘亲接替了管家之职,我跟娘亲也都只能算是他们兄妹的仆人。
“润儿这厢又瘦了!”常氏抓住我的手,眼圈微微发红。
“娘亲多虑了,孩儿在这边很好。”我微笑着回答,其实很怕配合着她演亲情戏,可我却是真的用着她女儿的身子。
家庙的条件自然与冯府有着很大的差距,只是我却宁愿吃这边的粗茶淡饭而不贪那边的锦衣玉食。
“今日我与公子们一同过来一是为了探望你的近况如何,主要还是想为你那逝去的姐姐做场法事。”常氏说得动情,不过她也控制得很好,并没有显出太过的悲伤,毕竟仍在年节里,是不允许随便落泪的。
我强抑住心中的难受淡淡点头,做法事的事该是冯诞提议的吧?他与冯洁的感情深厚,自然难以忘记她。
只是此刻依旧一脸漠然的冯清又跟过来做什么,记得冯洁那时候跟我说起过我们姐妹三个的关系,她说冯清自幼便孤高冷傲,性子难以让人亲近。她从不肯与我们在一处玩耍,所以我们虽与她住在一个宅子里却是形同陌路,感情相当的淡薄。
主子亲自过来监督,庵里的一众人等自然兢兢业业将法事做得虔诚并且非常庄重,直到将近傍晚时才暂时宣告结束。
这一日我跪在蒲团上跟着众人念着经文,心思却怎么也无法沉静下来。那些一直不太情愿触碰的记忆一幕幕如流水般从我眼前闪过,此刻我才真正明白,原来那些我都没能真正的忘记,反却是将它们记得更牢。
冯诞临走时悄悄留给我一个精致的木制小方匣子,我收下后随手搁置在案几边,几日后才想起来打开看看。
盒子里有两件东西,上面是一只通体翠绿的手镯,我虽不能真正识别出它的优劣,单看这外观却也能料想到这必不是件俗物。偏还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也记不起是在哪儿见到的。
玉镯底下压着一块叠成方形的锦帕,摊开来之后看到上面写有我最喜欢的陶渊明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