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一会儿工夫,炉火便燃得通红,屋子里便散发饭菜的香味了。
我总是要抢在别人将这些木花装进柳条筐子之前精心地选些合意的,把它们摆在地上,拼成各种各样的图形。而父亲则呵呵笑着,搓着粗糙的大手,欣赏我的“杰作”。
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不知道如何夸奖他的手巧的女儿,但我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他默默的赞许。
喜欢看父亲用墨斗在木板上打出黑黑的直线,沿着那直线,父亲用手锯把木板锯成各种形状。喜欢看木花从父亲的推刨底下开放的样子。
上小学时,参加校文艺演出队,演红军长征的节目,需要道具:驳壳枪。父亲在工余时间,用废弃的边角料给我做了一把,还用墨染过,枪把上缀上红塑料皮剪成的穗儿。这把枪,让我在伙伴中间很是风光了一阵。
岁月流转,我的童年在木花中渐行渐远,了无踪影。而今,父亲已是满头白发,那双曾经为我做过木头玩具的双手已经长满老年斑了。
父亲退休时,还是收藏了他的木工家什,小心翼翼锁进一个大工具箱里,说是等我的弟弟结婚娶媳妇,他可以给他们做家具。
的确,父亲过去曾为大户人家做过雕花木床,喜鹊梅枝站,花蔓###绕。呆板的木头,经父亲的双手摆弄,就有了生命的旖旎。但弟弟结婚时,最终没有让父亲做家具。一是年迈的父亲已不便出大力气了。二是时兴的新潮家具满街都是,买回去就成了。
忙碌的父亲,终于闲下来。可那木工家什,他终究舍不得丢弃。几次迁居,他仍执意要带着。
那日,我迁居新楼房,父亲在新居客厅里左转转右转转,没有说话。
不料,双休日我回家探望二老,临走时父亲叫住了我。他从角落里拎出了三个马扎,说:“莉,这是我给你们做的三个凳子。在茶几上吃饭,没个矮凳子,不方便。”顿了一会,他又说,“看,我的木工家什还是派上用场了。”
望着三个马扎:白松木做的凳腿,被父亲用推刨刨得溜光,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凳面是用白色的厚帆布做成的。父亲说,这样比坐其他凳子软和点舒服点。
晶莹的泪光中,我仿佛又看到了美丽的木花在父亲的推刨下开放,一朵,两朵,三朵……很快铺满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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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酒,思乡酒
“又是九月九,重阳夜,难聚首,思乡的人儿漂流在外头。又是九月九,愁更愁,情更悠,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家中才有自由,才有九月九。”
母亲喜欢听老歌。尤其喜欢听这首《九月九的酒》。
陪母亲听歌。当陈少华的那首《九月九的酒》的旋律如水样在房间里漫开时,母亲伤感地叹道:“唉,若是在广西老家,九月九这天,又可以做酒了。”
“是做###酒吗?”我问母亲。
重阳佳节,有不少地方有饮###酒的习俗。###酒,在古代被看作祛灾祈福的“吉祥酒”。早在汉魏时期已盛行酿制###酒了。《西京杂记》就有“###舒时,并采茎叶,杂黍为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酒”的字样。另一个古代典籍《荆楚岁时记》称“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莲耳,饮###酒,令长寿”。
当我这样如数家珍似的对母亲侃侃而谈时,母亲微笑着连连摆手:“不,不是###酒。是酿米酒。”
母亲是广西人。在没有离开家乡前,每年逢着重阳节这天,总要和我的外婆,酿制米酒。
她们把事先浸好的几十斤糯米,放在灶上的大锅蒸好,然后摊开在大大的竹簸箕里,用筷子和勺子把米搅拌均匀,边拌边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