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翰,原指羽毛,后指笔墨);如果文章光有辞采,而无风骨,就像一群长有七彩羽毛的美丽山雉在文学的圈子里上蹿下跳;只有“藻耀”(“藻耀”两字很难翻译,还是用刘勰自己的语言说明比较靠谱,“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与“高翔”(高翔,意在指一种力量,刘勰语,“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并举,才会像凤凰一样,美丽而有力地飞翔。
刘勰在第一篇《原道》中就对凤凰好感备至,“龙凤以藻绘呈瑞”,他挺喜欢“凤凰”这种传说中的瑞鸟。鸷鸟有力,但面目可憎。山鸡妩媚,终是翔于低囿,有“无骨”之症。凤凰才接近刘勰心中之“文”: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垒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奇,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
写作,是一种优雅而壮烈的飞翔,如浑身燃烧着烈火、在苍穹高翔的凤凰一般。这是刘勰心目中文学的理想之境。
光影之清谭 同 学
做过学生的,总会在某个时刻想起一个名词,“同学”。
做朋友的,有可能经不得江湖砥砺,一朝沦为敌人,烽火场上刀枪相见;做夫妻的,有可能担不起油浸盐腌,墙外花引,到头来成为冤家,离散了事;做同事的,难免遇上为谋权贵大玩心术之人,同事难处,只能敬而远之,另谋他途……昨天是朋友,今天可以是敌人;昨天是夫妻,今天是冤家;昨天是同事,今天是陌路人……但一旦是同学,那就永远是同学。就是那成了敌人的朋友,你可以否认他不是朋友,但只要他在某个阶段某个学校与你一起学习生活过,你就不能否认他是你的同学。
我是这样一种人,只要在我面前谈论学生时代的事,就有一种激情在血液里一跃而起,我的神情肯定完全丧失了平日里的淡定,言语之多也超出了平日的限度,然后意识到提起这个话题的人已在谈论之中彬彬有礼地退场,我才能意犹未尽地刹住谈兴。
还没有为“同学”写过一篇完整的文章。在生命错综的光影,少了“同学”,是不是就少了从少年到青年的圆润?少了人生成长逻辑上的前提?少了人与人之间亲密关系中纯洁的可能性?少了在社会范畴的成人世界里罕见的诚实?周国平先生在他的《灵魂只能独行》一文中说,“世间最动人的爱仅是一颗独行的灵魂与另一颗独行的灵魂之间最深切的呼唤和应答”。我很幸运,我身处同学之中,我是在和一群质朴纯粹的人作灵魂的呼唤和应答。
有一天会写一篇大文章,这篇大文章就是《你好!同学》。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光影之清谭 中国人的生活
少时读书的地方名叫河夹塘。半里一鱼池,一里一荷塘,一条清丽之河东西流贯。河之南北沟渠错纵。红墙黛瓦濒水而居,树木花草依水丛立。沟渠河塘以缜密方式布局,既备中国古镇的苍润浑厚,又具江南水乡的细腻工整,人文、天然的合一,构造了汨罗江畔一个风淡云轻、秀润多姿的“河夹塘”。
放学后背着个军用书包蹦哒蹦哒在河夹塘的路上,可望见赤足的小孩提个竹蓝在塘边追蝴蝶或打猪草,也可碰见一位戴白色礼帽穿白色纺绸衣的老者撑着根龙头拐杖手拂柳枝迎面而来。擦身而过时,老者会哼哼叽叽念几句顺口溜,大约是提醒小孩子少时努力认真读书的话,还穿插些“总角闻道,白首无成”的玄奥之文。有同伴嘀咕那老者发神经,我的印象,那老者更像是天外仙客,念念叨叨的那些词也十分有趣。
回家告诉父亲,又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