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明白该怎么做。他自幼身为太子,学习帝王之道,马玛丽心中所想,其实有不少也是他心中所想。他清清楚楚,身为帝王,不可妄动私爱,所谋之事,唯在平衡,父皇的两度立后,其根源究竟是什么,他甚至比马玛丽更加清楚,因此也就更加痛苦。
他用自暴自弃、推辞太子位发泄着自己的痛苦。郭后被废之后,他依然坐在太子之位,刘秀还煞费苦心用封侯郭家、各种政治联姻加重着他的筹码。然而他却不再如同从前的十几年那样迎合和顺应着刘秀的期望。
他开始苦苦哀求退位,一次又一次的上书哀求,一次被驳回,就再度上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的身体一日日地变坏,他变得体弱多病,最后甚至为他诊病的御医也告诉皇帝:除非顺了殿下的心思,否则他早晚要撒手人寰。
刘秀无奈之下,准了他的退位之请。他的病势这才缓解了。这其中的原因,就连刘疆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又或许,其实刘疆是明白的。他就是在恨。他恨政治的冷血无情,他恨现实的残酷冰冷,他恨父皇曾经给他编织的那个一家人和美温馨的美梦。他不愿再做皇帝,因为一旦当上皇帝,他就会同他最渴望的东西背道而驰。
刘疆疑惑地望着马玛丽,他不明白这个笑得灿烂无邪的女孩子怎么敢有那么大的勇气。刘疆在最恨、最痛苦的时候,也不敢质疑他的父皇。但是他不敢说的、不敢想的话,全部由马玛丽说了出来,说得嚣张,说得离谱,说得夸大事实,有的言语甚至是离经叛道、强词夺理,有的话刘疆自己也只能表示绝不认同。但是马玛丽好的坏的真的假的一股脑全说了。刘疆感到震撼不已,在震撼之余还隐隐有着他自己也不敢承认的酣畅淋漓。
刘疆有些迟疑地望向母后郭圣通。他不知道自己深爱的母后在听了马玛丽这一番离经叛道的话之后,该如何对待。母后被废之后,退守北宫,言行举止与往日大异,时而老成持重,深谋远虑,时而蛮横嚣张,暴躁锐利,时而天真稚气,宛如孩童。无论如何,若是马玛丽因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而受到怪罪,刘疆心中却有几丝不忍。
“哈哈,哈哈!你说的很有道理!”郭圣通眨了眨眼睛,宛如一个调皮的少女,“这幅圣旨简直是笑死人了,拿《诗经小雅》里的话秀恩爱,真是太无趣了!我又不跟他们争这个。若不是他骂疆儿太醉心战事,和他柔道之意相悖,我才懒得理他呢!只是,可惜了疆儿的太子之位…”
“横竖这个太子之位,儿臣早也不想坐了。”刘疆见状颇为诧异,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安抚道,“做皇帝有什么意思,只要母后开心就好。”
“哈哈,柔道!大汉早晚要毁在柔道手中!开国的时候不杀人,结果豪强尾大不掉,只会成为历代皇帝的噩梦!”马玛丽肆无忌惮地大笑道,和神智有些失常的郭圣通王太后一拍即合,说话说得很是投契。
这天马玛丽一直陪郭圣通到了夜间,看着她用过了晚膳,才心满意足地从北宫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刀疤妇人同她一起出来。
“今日的事情,你所作所为,多有大不敬处。王太后和殿下生性仁厚,都会为你遮掩。但若你自己走漏风声,牵连了北宫……”刀疤妇人一心护主,忠于职守地恐吓着马玛丽。
“放心吧。我是真心喜欢同太后娘娘相处。”马玛丽很是认真地说道,“对了,以后我还能见到东海王殿下吗?”
“你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奉劝你离娘娘的孩子远一点!”刀疤妇人护主心切,面露凶光。
“不是啊。”马玛丽赶紧澄清,“你不觉得东海王殿下有几分像娘娘吗?心中心结未解,恐怕长此以往,会伤及身体的啊。”
“你有本事替殿下治病?”刀疤妇人口气里满是不屑,她深深明白,刘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