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言攥著手機的手指不自知收緊,下一秒,聽到姜明成的聲音:「那場火災死亡人名單里,有夏錦馳這個名字。」
如同蓋棺定論,將他這十年苦苦尋覓全部打碎,碎的徹底,再不留一絲幻想。
陸謹言就這麼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靜靜望著窗外,眼底暗光無聲流轉,最深處,一絲悲憷緩緩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那端再度換來姜明成小心翼翼的試探聲:「陸總?」
陸謹言終於回神,掛斷電話,又續上一根煙。
數十根煙一支接一支燃到尾端,渾身都冷下去,陸謹言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終於動了下身體,去浴室洗澡。
-
傍晚,天際的火燒雲燒成一團,紅的像火。
盛蔚資本,財務部總監拿了一份文件立在桌前,陸謹言接過,逐句掃過,快要看至最後,桌邊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周姐來電。
陸謹言將最後兩行掃完,一手接通電話,一手拿了支鋼筆簽字。
字簽完,那邊大致情況也說完,跟之前差不多,老太太身體又有點不舒服,喊他過去看看。
抬了下下巴,示意財務部總監可以離開,陸謹言又回復電話那邊說一會兒過去。
財務部總監前腳離開,陸謹言後腳拎了車鑰匙回老宅。
老宅在僻靜的郊外,依山傍水,適合靜養,就是路程有些遠,盤山公路上行駛了將近一小時才到。
陸謹言把車子停進車庫,沿著一條鵝卵石小道往屋裡走,彼時周圍不知名的名貴花草開的正好,風裡有淡淡的清新花香。
帶著一身淡淡花香進了屋,周姐在廚房忙碌,老太太披著披肩坐在沙發前,手裡轉著一串佛珠,茶几上燃著一爐香,一縷煙霧裊裊而上。
陸謹言走至老太太邊上坐下:「不是說有點咳嗽?怎麼還燃香?」
「這是安神香,最近夜裡有些睡不著。」
老太太的披肩隨著動作有些下滑,陸謹言幫老太太攏了攏披肩:「不舒服的厲害嗎?」
「沒事,還是那些老毛病,時不時的犯一犯。」
「改天讓主治醫師再來家裡看一看。」
「不用,老折騰人幹什麼,今兒才剛來過,人老了就這樣,與其看病吃藥,不如心態平和來的管用。對了謹言……」許則君手上的動作一頓,看過來:「我聽你爸媽說了,這回孫家那孩子,你又給推了?」
阮曼雲和陸延邵的消息傳得倒是夠快,每次都這樣,說不動就搬出老太太來壓他。
幼時阮曼雲和陸延邵忙於事業無暇顧及他,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老宅跟老太太生活在一起,家裡誰的話他都可以不聽,唯獨老太太的,從不曾忤逆。
每回阮曼雲陸延邵介紹人不成,就找老太太哭訴,一般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他都會碰個面,哪怕是敷衍。
只是昨晚剛收到那樣的消息,這會兒實在是沒什麼心情,又不好駁了老太太的面子,陸謹言轉移話題:「忙了一天,餓了,先吃飯,有什麼事回頭說。」
老太太心疼他身體,到底沒再說什麼,陸謹言扶著老太太在餐桌前落座。
一桌菜素淡,老太太信佛,幾年都不吃葷,唯有陸謹言手邊兩道葷菜,是周姐專門為他備的。
菜很合口味,陸謹言多吃了些,吃完就以公司事多為藉口要走人,卻被老太太一眼識破,咳嗽兩聲,留下:「過來,陪奶奶說會兒話。」
陸謹言沒轍,乖乖走過去坐下。
沒三兩句,話題又繞回跟孫董那兒子見面一事上。
「謹言,奶奶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可十年過去了,那孩子要是想回來,早回來了。」許則君抬手覆在他手背:「人一輩子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