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最方便隨時發難,有一什麼不對勁,路山成的刀立刻就可以擱上謝陟厘的脖頸。
但謝陟厘根本沒管他,回家便直奔風煊房內。
房內仍有濃重的血腥氣,風煊躺在枕上,臉色蒼白,睜開眼睛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謝陟厘一顆心才微微落回心窩,然後就聽身後聲嘶力竭的一聲悲嚎:「——主子!」
然後路山成偌大的身軀就撲到了床前,把謝陟厘擠到了一邊。
風煊向謝陟厘道:「小羽……去王大娘家玩了,你要不要去接他?」
他的聲音低低,還十分虛弱,但謝陟厘知道這其實是支開她的意思,點點頭出來。
回身關上房門的時候,只聽得路山成嚎喪一般:「誰把您傷成這樣?誰?!我要他的命——」
謝陟厘在王大娘家待到了傍晚,聽了一堆「你家小女婿傷好得差不多了吧?趕快讓他拿錢出來辦喜事」之類的話,全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她滿心裡只想著風煊的傷勢不知道如何了。如果師父在天有靈,知道還他清白的恩人就這麼死在謝家,一定會死不瞑目吧?
王大娘忽然道:「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謝陟厘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沒有沒有。」
「那你們姐弟倆怎麼有空在我這裡一待就是半天?」王大娘道,「你那小女婿呢?」
他……正在生死邊緣……
謝陟厘眼眶有點發紅。不過王大娘提醒得好,她確實是該回去了,小羽已經嗷嗷嚷餓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十分洪亮的一嗓子:「謝陟厘!」
是路山成。
他此刻神清氣爽,中氣十足,之前鬼哭狼嚎的人仿佛不是他似的,「主……大哥讓我喊你回家。」
王大娘一聽有生人,立時跟出來看個究竟,見狀,道:「喲,你是小女婿娘家人吧?弟弟?」
路山成不解:「什么小女婿?什么娘家人?」
「你那大哥,在我們阿厘這裡白吃白住幾個月了,說好了要入贅到謝家當上門女婿的,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婚事還辦不辦了?」
王大娘拿出了娘家人的款兒,要為謝陟厘主持公道,理直氣壯問道。
路山成被震得目瞪口呆,指著謝陟厘,「你、你、你——」
謝陟厘心道這話肯定越聊越亂,回頭向王大娘扔下一句「他不是他們家人」,拉起路山成就走。
王大娘還在後頭道:「阿厘你別怕,我們西角城的人可不能受人欺負。他們家要是敢始亂終棄,我們替你做主!」
路山成直到回了謝家,腦子裡才理順過來,怒道:「謝陟厘,你好險惡的居心,竟然趁人之危,強行把生米做成熟飯!你你你你這不是趁他病要他命嗎?!我告訴你,只要我姓路的活著一天,你就休想——」
「路山成!」屋子裡傳出風煊的聲音,打斷了路山成的話,「圈還沒跑夠是吧?一百圈先記在帳上!」
路山成一愣,怎麼回事?他在這兒給主子出頭呢,主子罰他幹嘛?
又一想,哦,是了,眼下那人還沒有揪出來,主子要掩飾行蹤,處處都得低調行事,他著實不該張揚。
因此老老實實認了這罰,但氣勢不能輸,依然惡狠狠在謝陟厘面前捏了一下拳頭,壓低聲音道:「我勸你莫要囂張,你有幾斤幾兩,大將軍心裡清楚得很。人有時候千萬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不然到時候有你受的。」
「你幹什麼?!」小羽瞪著路山成道。
「嗷嗚」,屋檐下的雄壯也吼了起來。
霸道也沖他哈氣。
就連正在外面嚼乾草的威風都沖他打了個重重的響鼻。
路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