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独眼龙远去的背影,阿辉一脸狐疑。“怎么是头家出场?”他喃喃自语。
难道他的KTV和酒菜钱长翅膀飞了???
他调整她鼻尖的镜框。“那就去吃饭吧,火锅如何?”
任筝有些措手不及,个性耿直单纯的她实在不明白,明明还没结束的话题,他就是有非凡无比的能耐将它理所当然结束。
他的头脑转折太多,是她远远及不上的。终于,在跟独眼龙交手数次后,任筝产生了这样的认知。
校门外,尽是卖吃食的摊子,山产海鲜天上飞地下爬的,价廉物美,又因为下雨的关系,虽然时逢学生假日,卖熟食的小店家仍坐满了六成的客人。
还没据桌而坐,满室的肉香就引人垂涎三尺。
麻辣锅以最快的速度被送上来,佐料采自助式,两人分头去拿自己爱吃的菜肴。
冬粉、玉米、甜不辣,两人一碰头,拿的菜料竟一模一样。
汤汁的香气和小店热络的情绪烧沸两人的脸颊,等两人吃得饱饱从麻辣锅店出来,一直霪雨不停的老天也收了雨篷,只剩街道残留的水洼能证明方才雨神打台北上空经过的痕迹。
“为什么想经营机车买卖?”是没话找话也罢,这问题一直卡在任筝心里。
他不是那种适合和油污噪音并存的人,甚至是不搭轧的。
“是乐趣也是无聊。”雨后的天空十分澄明,像出塞烧陶上抹釉的光晕。
要将守了十几年的幽域工作交出谈何容易,在他变相诱拐石勒速回岗位的同时,总要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和“证明”自己对组织已经失去兴趣。
格巩村就是他拿来对外宣称的实际证据。
“黑帮老大不是应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吗?无聊?很难想像。”她想起走进麻辣锅店时,处处可看见惊惶的眼和倒抽的气。
独眼龙摸摸鼻子,很难得笑咧开白牙。“似乎人家随便诌什么你都信?”
“为什么不?”她有些被侮蔑的感觉。“难不成那些话你不过是信口开河随便胡说的?”
“当然不是,不过也不免有灌水成分,这世界上有谁会在头次见面就对你挖心掏肺的,别傻了。”他的狂恣偏激浮现在犀利的言词上。
“可是我对你说的每个宇都是真的。”她形容不来心底滂沱滋生的感觉是什么,恻隐、怜悯、惊讶,好像全不尽然,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之于她仍是无心的。
她只是他无聊寂寞时陪吃饭的工具。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因为我知道你的真——”他有些碍难。在她面前,他居然会习惯把自己长年不为人知的一面放在太阳下曝光。
不错,她之所以吸引他,止于那份他身上绝不会再出现的纯真。
她是阳光,他是汲于想得到照耀的向日葵,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
“那么,让我看你的眼睛。”她不想对著两片黑黝黝的镜片说话,她根本不明白他似真似假的谈吐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藏。
敢直撄其锋的女人,任筝唯他仅见。
独眼龙的肌肉抽搐,很明显的僵硬分布他深镌的轮廓。“别以为我对你好就可以予取于求,女人永远道么贪心——”
“别,别再说了。”任筝悄悄皱起漂亮的黑眉。
“怎么,一点刻薄话就受不了。”
任筝轻轻摇头,双手锁在风衣下,神情如止水:
“不要说让自己会后悔的话,请不要。或许你以为那种会对人剖心掏肺的人愚不可及,可是,我学不来拐弯抹角,我对谁都诚实坦白,在于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不管你把我看成怎样的女孩,我还是想让你明白我的感觉。”
她错了吗?善意的实话和谎话是她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