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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他快乐。她居然这么说。
格巩村,独眼龙的机车买卖与维修重地。
一群员工眼睁睁看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脱卸风衣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喂,我赌他一分钟甩门走人。”发稍挑染的阿辉由车体下露出稚气的笑,瞄向忙碌的众人。
“多少钱?”最爱跟他唱反调的吉普玩弄著手里的螺丝起子。
“晚上的KTV和续摊的钱如何?”
他们的对话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呼嚣著要插一脚,登时整个机修厂的工作停顿了下来,下注成一团。
隔著玻璃门的办公室内,独眼龙贴著话筒示意石勒自便。
抽掉颈部的围巾,石勒给自己倒了杯热呼呼的荼。
“三请三出,怎么,想打破刘备三请孔明的纪录?”结束通话的独眼龙一出口就是调侃。
“好小子,你在试验我的耐性?”石勒说来就有气,温和俊逸的脸风雨欲来。
“别又来了,本店小本经营,经不起石大少砸场,手下留情吧。”在石勒面前他又是那个“左手”独眼龙了。
“少跟我嘻皮笑脸的,一句话,你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离开“幽域”出走,这种事也只有率性如独眼龙才做得出来。
“耿隼浩没有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你?我记得已经讲得够明白了。”
石勒、独眼龙和耿隼浩是比利时黑道组织“幽域”的头头和左右手,半年前石勒曾因逃避继承黑道家业到台湾,进而结识了任初静而成为一对恋人。
对家业完全不感兴趣的他原有禅让之心,想把幽域交给能力一流的独眼龙,只可惜独眼龙自从不经意明白他的企图后,索性离开三人在台湾共居的房子,另外买了欧园,也开了“格巩村”这间重机车的集散场所。
“幽域的江山大半是你打下的,回去执掌龙头位置有什么不对!”石勒气他的不可理喻。
“我是那种适合开疆辟土、不适合掌管决策的人,再说,老想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给外人,你也太卑鄙了,你把旗下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当玩笑吗?”他可不想让自己再累得像头驴子,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你故意的!”石勒气结,一屁股往独眼龙办公桌一坐。“我知道你眼红我和初静的幸福,你存心想拆散我们。”
独眼龙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总而言之我又不姓石,幽域是女爵士一生的心血,你如果不介意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就继续任性下去,我和右手也可以拥有更多游戏人间的时间。”这回,他是吃了秤铊铁了心。
主与从的身分一开始就定了位,要颠覆,不是不能,是不愿,石家于他有生命再造之恩,他有责任和使命将石勒引回他命运的轨道,而他现在正是在进行这样的使命。
“小子,你竟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风和雷电隐隐作响。
石勒努力吸气。
不气不气不能气,气了就会中他计……
独眼龙仍是嘻嘻笑。“俗语说:友直友谅友多闻,我们亦友亦主从,再说居上位的人本来就要有度量容纳谏言,否则成了昏君别怪我没提醒你。”
石勒两眼凸睁。“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拳打得你连躺三天?”
独眼龙将桌面拾掇干净。“我信,不过先决条件是——你舍得让旗下爱将受伤吗?不会吧。”
“欧格巩!”
“别吼,省点力气对付你那搞不定的小未婚妻去,我有约会不奉陪了。”捉起衣杆上的毛外套,他举起食指中指重叠的轻点太阳穴。“拜拜!”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