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没反应,补问了这句。
“听见了。”
“您……怎么没反应呀?”
“我该有什么反应?他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不回来,我有权置喙吗?”李淮安翻了页,书里写了什么全都飞快掠过她眼前,半个字也没瞧进心里。
“以前伏将军回来的消息您都很在意的呀……”
现在仍是很在意,只是她在耍小任性,不想让丹芹她们老觉得她一头热。每回伏钢一走,丹芹她们瞧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好些怜悯,她们总以为她苦苦追逐著伏钢,所以当伏钢好几个月甚至好些年没消没息也不闻不问时,她们就认为她好可怜,她不爱被这样看待。
“别吵我读书了。”李淮安挥挥绢,要丹芹别在她耳边嗡嗡叫。
“公主,您不再关心伏将军了吗?”
“丹芹。”李淮安瞟给她一记白眼。
“不说就是了嘛……”丹芹终于如她所愿地乖乖闭嘴,收拾桌上的各式点心退了出去。
李淮安独自一人在房里,再也不强锁脸上笑意,任它绽放开来。
伏钢可总算回来了……
她数著好久的日子,总算盼见他又回来了……
他应该会来看她吧?穆无疾说,伏钢时常在写回来的军情信函里向他询问她的情况,代表他仍是关心她的吧?
搁下书,她触碰髻上的银簪,这支银簪果真不是纯品,它的银泽已逐渐在褪,但她爱不释手。从他走后,她几乎不曾佩戴其他首饰,就是希望哪一天他匆匆回来,见著了她,也能见著他送给她的发簪她是如何的珍视。
“丹芹。”李淮安本想唤来丹芹替她配些新衣裳,但唤了几声,丹芹没有机伶来应,她又唤了绮竹、凡蓉,同样没人过来。
李淮安从长椅上坐直身,从窗边看到几名小宫女就在不远的亭边凑在一块交头接耳,她一时疑惑,套妥丝履,悄声挪了身影过去。
“……最好公主是真的不在意了,那么这件事就无关痛痒,否则公主怎受得住……”绮竹跺著脚,口气好恼。
“哪可能不在意!要是真不在意,公主就不会将那支破簪子视同宝贝,总是簪著它,任由其他皇女和妃子取笑寒酸也不以为意。伏将军真过分……”凡蓉同仇敌慨,边说边绞紧手上绢子。
“可我跟公主说伏将军回来,她没反应耶。”丹芹道。
“你伺候公主这么多年,不知道公主的性子吗?她在独处时一定开心得直傻笑!公主就是这样,不想让我们替她操心……之前不是撞伤了额吗?她明明就晕眩得想吐,也骗我们没事呀!傻公主——”绮竹提及李淮安的性子,又心痛又不舍。
“绮竹,那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瞒著公主不让她知道?”
“这是当然,怎能让公主知道,知道了还得了?!”
“什么事不能让公主知道?”李淮安缓缓走来,加入话题。
“当然是伏将军带了个女人回来的事呀!”丹芹轻啧了声。刚刚大伙不是就在讨论吗?谁一直在状况外呀!
“伏钢带了个女人回来?”与其说是吃惊,倒不如说李淮安是惊吓。
“对啦!而且还是一个不比公主美的平民老百姓!那个姑娘可是从头到尾都没将双手从伏将军身上挪开!这消息是城门守卫传出来的,绝对正确!而今早上朝的文武百官全是证人,因为他们亲眼见到伏将军带那女人一块上朝,如胶似漆完全舍不得分开!”
“原来如此。”李淮安点点头,转身又走。
丹芹她们这才惊觉李淮安的出现——
“公主——”完了完了,公主全都听见了?!
“都别过来,我想一个人静静下盘棋。”李淮安阻止她们跟上,淡淡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