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如何得以脱身?”
瞪了他一眼;覃勤寿向叶畅拜道:“非仰赖郎君之力;覃某几成狱中枯骨了”
叶畅摆手道:“我不敢居此功;事情缘由始末究竟如何;我还不知道呢。
“是前左相之子李霄。”覃勤寿苦笑起来。
“此话怎讲?”叶畅顿时忆起此人;若说此人坏;那倒未必;但当初他与叶畅之间;确实是面和心不和。
“当初托十一郎之福;我与贺公结交;贺公又将我介绍与李霄……”
原来覃勤寿在长安城中最大的支持;就是李霄;因为贺知章、张旭的关系;他与李霄结识;年节少不得送上厚礼。即使在贺知章致仕、叶畅与李适之渐渐分道扬镳;覃勤寿与李霄的关系依然十分亲近。但是这种亲近随着李适之的处境艰难而发生了变化;覃勤寿被覃家派来的新人取代之后;他对李霄更加没有了用处。
“李霄本人倒没有什么;但他身边之人;觊觎覃家两个铺子每年有数千贯的收益;怂恿他下手;寻了覃家的错;说他们出售违禁之物;有僭越之罪。覃家支撑不住;只以为我还有关系可以活动;便将我扯了进来。那李霄却不念旧谊;将我也入狱;大约是想由我口中攀咬至叶郎君吧。”
叶畅听到这里算是明白前因后果了;覃勤寿说得还很委婉;但实际上;他只是李霄用于泄怒的工具。李霄奈何不了叶畅;便想到覃勤寿与叶畅关系非常;于是借着覃家出售违禁之物的机会;想要通过覃勤寿把叶畅也拉下来。
难怪覃勤寿不让林希柽向他求援;他不介入此事;覃勤寿尚有活路;他若一介入;李霄必然要使手段;先屈打成招攀诬叶畅;然后再灭口。
“覃兄受累了……只是如今覃兄怎么又出来了?”
“却是一位卢郎君放我出来的;那位卢郎君脸上有一大块青斑;长得甚丑。”覃勤寿也有些奇怪:“他说既然叶郎君回来了;那我就可以出狱……”
“卢杞”
叶畅用不着思索;便知道这卢郎君是谁。卢杞自己当然不能于涉到京兆尹的狱事;但他如今投靠了李林甫;李林甫在提拔了吉温之后;要往京兆府塞人;便考虑了卢杞。
“京兆尹可曾审问过你?”叶畅又问道。
如今的京兆尹乃是萧炅;此人乃是李林甫一党;和李林甫一样;也是个白字先生;当初为侍郎时;甚至把“伏、腊”读成了“伏、猎”;故此人称伏猎侍郎。叶畅问他是否审问过;便是想知道萧炅是否也参与了此事;若他也参与了;那么问题就大了。
“未曾……在狱中只有几个小吏前来问过。”
叶畅点了点头;情况总算不是最糟。萧炅虽然是李林甫的党羽;但未必认同叶畅;他只要没有直接介入此事;那么要对付的就只有李霄一人了。
心中琢磨着对付这厮的办法;突然间;他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又想到了什
萧炅并非没有介入;他实际上早就介入了;他的坐视不理;就是一种介入。只不过;他并不象李霄那么蠢;他的目标也不是叶畅;而是李适之
试想一下;若是李霄弄死了覃勤寿;他此时介入;将李霄下狱;再牵连到李适之身上;岂不是为李林甫除去了一个心头之患?
难怪卢杞放覃勤寿走时说了一句既然叶畅来了覃勤寿就可以出狱;若叶畅来了再不放覃勤寿走;那就是在算计叶畅。别人不知道;卢杞可是很清楚叶畅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到时叶畅发起疯来;连萧炅一起恨上;那反而不利于李林甫这一派的利益。
“这长安城……当真是风波诡谲;李林甫这一党固然是百般算计;他们的对手;难道真是李适之这粗率性子和他那个没脑子没城府的儿子李霄?”
叶畅琢磨着这个;心中隐约觉得;似乎并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