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策被人搅了好事,原本心情特不爽快,见着二人招呼上了,才知道原来来人是这丫头的朋友,虽然心里不大舒坦,却也没拿脸色给人看。谁叫这帮子人与这丫头有交情呢?若自己脸色不好,回头在丫头跟前儿说上他几句不是,还不立马坏了他的好事儿?
这会儿听到人家提起他,纪策一扭头便收到了沈嘉投来的目光,盈盈的,甭提多水灵了,越看越觉得心痒,难不成这丫头的模样是在害羞?他唯有将头一偏,好似理所当然地等着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只是见到这丫头的两条黛眉越聚越紧,快拧到一块儿去了,他才记起昨晚不是没报自己的大名吗?方才还真是美得将这茬儿给忘了。怎忍心看着她为难?
“子符,孺子的子,兵符的符。”纪策寻思着自己这次是偷偷溜回京都城来的,还未来得及进宫面见皇叔和他那上了年纪的皇奶奶,有些于理不合,没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报上大名。
不过他也没骗沈嘉,若她够聪明的话,自然会想到他是谁了。纪策字子符,他报的也是自己的表字。应该不难猜吧?
可他哪儿想得到沈嘉的毛病呢?
这会儿沈嘉正捡着宝似的跟那儿低声叮嘱着自己的侍婢:“记下了?下次可别再忘。”
还好这位公子善解人意,没让她在人前出丑。虽然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何时听过这个名字了,心里却说不出的感激,连对方没报姓儿都没留意到。
琪玉方才犯了错,哪敢怠慢,赶紧点点头,在心里将这人记下了。这错可不能再犯,否则小姐要她来干嘛?不就是瞅着她机灵、能记事儿吗?
潘若若打量了纪策两眼,也没觉出什么好来,她身边这样的男子多了去了,自是不用花心神去琢磨的,很快便将目光投向了另一头的沈嘉,“今儿我约你来,相信你也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吧?”
沈嘉微微点了下头。
潘若若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今儿我们比画画。”
一直以来二人间的比试都离不开琴棋书画,来来去去就这几样,沈嘉虽然有些厌了,却也没反对,只是心里盘算着该找个什么方法输给她。这些年两人间的纠葛,弄得她不胜其烦,且不说她那可怜的瞌睡虫不乐意,就连她家的门房也该私底下抱怨了。
潘若若总喜欢让人天没亮就送来请柬,扰人清梦,可自己却迟迟不到,目的不过就是要沈嘉等她,也只有这事儿她能为难下她。
潘若若身边那帮公子哥儿听到二人今日的比试主题已出,赶紧打发了人去张罗,水榭木楼里本就备着些文房四宝,没一会儿功夫比试场地就被这班人倒腾地似模似样了。
见着一切就绪,潘若若走到一边儿的案几旁,着人替她研墨,刚拿起桌上那只摆放地规规矩矩的毛笔,嘴角就忍不住泛起一抹阴笑,“咱来来去去画了不少景儿了,今儿换个题,画人像。”
琪玉方才还逮着机会在那儿掩嘴偷笑,暗想她这是没输够,听到这话,顿时笑不出了。小姐的事儿她能不知道?比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比这样。小姐自幼便无法辨识身边人的容貌,有时刚见过的人转个背就能给忘了,别说画,就连对方站她跟前儿,她一低头就能记不得人家长什么模样,怎么画?
这可是小姐的死穴啊!
沈嘉听着对方这话不似在征求她的同意,倒像是早已拟定好了。既然心里已打定主意要输给潘若若,她爽快地应了声:“好!”
只是也有点儿不明白,按说附庸风雅甚少有人用这人像来命题的呀!
潘若若估计是没想到她会答应地如此干脆,不觉犹疑了一下。她身后的一名公子赶紧走到她身边儿,低声说道:“郡主请放心!这是从宫里探来的消息,花了在下不少心思呢!假不了。”
潘若若这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