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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3 / 4)

“这几年我们过得很好,燕华初中毕业了。”胡蓉是想方设法把贺铭的思路往现实生活中拉,尽量回避过去。然而,现在和过去,昨天和今天就如同长江的上游和下游一样,斩不断隔不开。15年来,贺铭并没有忘掉胡蓉,偶尔还在梦里梦到她。梦中,他们有诉不完的离愁与别意,有吐不尽的相思与怀念。万万没有想到,现实生活中的久别重逢竟是这般冷漠无情、乏味。坐了一会儿后,胡蓉也不等燕华回来便下了逐客令:“燕华这孩子,不知跑哪里疯去了。铭哥,对不起,工厂今天加班我得走了。”无奈,贺铭只得离开。

尽管胡蓉对贺铭很冷淡,贺铭还是克制不住想再次见到胡蓉和女儿的心情。他在城里转了几个小时后,下午又来到胡蓉家。胡蓉不走,只有燕华站在门口迎接他:“陈伯伯,我妈不在,到宜昌出差了。”“去多久?”“妈说要去一个月左右。”她说得很轻,好像怕贺铭听见似的。贺铭木然地站在门口,愣愣地望着燕华。她也久久地怔怔地望着贺铭,目光中饱含着探寻和疑虑。他多想告诉他,他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多想听她叫一声爸爸啊!可是,无形的伦理观念如同沾满黄连的后面,堵住了贺铭的嘴。他有苦难言,只好怏怏而归。

1976年年底,姚玉兰家里买了一台9寸的黑白电视机。贺铭是搞无线电的,他自己用钢管制作了一根天线,效果很不错,图像比较清晰。自从有了这台电视机后,贺铭家就成了俱乐部,尤其是晚上,全门洞的大人小孩儿几乎都来,将贺铭的家挤得水泄不通。这时是苗壮与叶青最高兴的时候,人多热闹,都来他们家看电视,小家伙心里有一种优越感,这成了兄妹俩在小朋友们面前显摆的资本。从长沙回来的当天晚上,电视台播放电影《创业》,屋里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贺铭原想一回到家就将胡蓉的事儿告诉玉兰,但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乱哄哄的,始终找不到玉兰单独相处的机会。同时,真要面对面地谈胡蓉母女的事儿,他心里没谱儿总不踏实,一方面他不想欺瞒玉兰,想把事情的真相尽快告诉她和孩子们,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害怕这个美满的家庭因此破裂。他了解玉兰的个性,她最忌恨的就是别人对她的欺骗,尽管自己没有存心骗她,但不管怎么说,与胡蓉发生关系的事儿毕竟还是瞒了她15年。他下了几次决心,可是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电影演完了,客人们纷纷告辞,两个孩子和保姆都睡了,贺铭与玉兰也都洗漱完毕上了床。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分别三个来月,两口子该上演激情戏了。玉兰倒是做好了一切准备,贺铭却心事重重,失去了往日那股猴急劲儿,迟迟没有行动。玉兰感觉到了他的反常,体贴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不,没病!”“那你今晚是咋回事儿,一点儿精神劲儿都没有。”“玉兰,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儿。”“啥事儿,有话就说,干吗这么吞吞吐吐?”“国庆节期间我去了一趟武汉。”“你去武汉干啥?”“我去看胡蓉和她的女儿去了。”“蓉妹?你是从哪里打听到她的消息的?她好吗?”“她不好,一直没有结婚。”“她没结婚哪儿来的女儿?”“她女儿是私生女!”“私生女?该不是你的种吧?”“那个私生女真是你与胡蓉生的?”贺铭没敢看她,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等于点着了一座火药库,姚玉兰穿衣下床,直奔大衣柜,从抽屉里翻出两张保存完好的结婚证,二话没说,“滋滋”将它们撕得粉碎,而后将碎片狠狠地向贺铭摔去。贺铭想上前制止,可惜晚了,结婚证的碎片正好砸在他的脸上。

“玉兰,你冷静点儿,你听我解释!”“私生女都搞出来了,你还解释什么?你滚,滚到武汉去,去跟你的老情人和私生女过,这个家再也容不得你这个大骗子了。”“玉兰,我没骗你。”“别叫我,别把我的名字叫脏了。私生女都弄出来了还说没骗我,都怪我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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