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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2 / 4)

在烈日下晒,在暴雨中淋,甚至将她绑在石头上往长江里沉。她都宁死不屈,始终也没有说出你的名字。真是世上少有的烈女子,是一枝风吹不弯、雨打不折的‘金芙蓉’。”“翟主任,你别说了,越说我越感到无地自容。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往长江里沉她是1967年7月18日的晚上。”“7月18日的晚上,那不正是玉兰在武汉历险的夜晚吗?老天爷你真会安排,在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夜晚,我深爱的两个女人遭遇到了同样的磨难。生死关口,她俩又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这就是命,令我啼笑皆非的命,唉。”贺铭内心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

“翟主任,请你把胡蓉的地址告诉我,我想去看看她们母女。”沉思片刻后,贺铭恳求道。“我看你不去为好!”“什么?你说什么!不去?你。”贺铭火了。“你冷静点儿。我同情你们,但你想过没有,现在你已经有了一个非常美满的家,何苦再去揭过去的伤疤?再看,你能给她们带去什么?你又如何面对你的妻子儿女与亲朋好友?“翟小朋的一席话,犹如一瓢凉水浇到了贺铭的头上,使贺铭从“高烧”中清醒过来。“是呀,我有胆量让燕华叫我爸爸吗?有资格做她的父亲吗?我能给她们母女幸福吗?玉兰能谅解我吗?苗壮、叶青会接纳他们的亲姐姐吗?我能向领导和周围的人解释清楚吗?。。。。。。”一连串的问号困扰着贺铭,使他陷入沉思。

夜更黑了,更静了。贺铭在翟小朋的催促下,回到了宿舍。回到宿舍后,贺铭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烙开了烧饼。经过反复考虑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不能患得患失,自己酿的苦酒不能让胡蓉一个人喝,我应对她们母女负责。”贺铭决定利用国庆节放假去武汉一趟,翟小朋多次劝阻也没能动摇他的决心。

1977年的国庆节是星期六,10月2日是星期天,学校放假两天。9月30日下午,贺铭与翟小朋乘火车由长沙前往武昌,抵达武昌的当晚贺铭住山坡机场招待所。

第二天上午,贺铭按照翟小朋给他的地址找到了胡蓉的家。贺铭用颤巍巍的手敲了敲门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张娇嫩红润的少女的脸露了出来。她大概就是燕华吧?是的,准是她,圆圆的脸,大大的眼,多像她妈妈。

“同志,您找谁?”“胡蓉同志是住在这儿吗?”“是的。妈,有位同志找您。”胡蓉出来乍一见贺铭:“铭。。。。。。”哥字没出口,她就呆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请。。。。。。请进吧!燕华,这是陈伯伯。”天呀,她中邪了吗,连贺铭的姓都弄错了。“这是我女儿燕华。”一见面,燕华就对从未谋面的贺铭发生了兴趣,倒茶让座分外殷勤:“陈伯伯,您从哪儿来?”“北京!”“北京?您——”“燕华,到街上给伯伯买一个西瓜来。”

胡蓉支走燕华后,远远地站着打量贺铭,贺铭也仔细地端详着她。她老了,油亮包围的发丝已经花白,饱满光洁的前额已经起皱,明媚动人的大眼已经,笑容可掬的酒窝已经枯竭。不但人老了,连性情也“老”了。站在贺铭面前的不再是一朵出水的芙蓉,而是一枝被风雨摧残后在败荷。“铭哥,你不该来打扰我们。”

要不是她叫了一声铭哥,他绝不会相信这是蓉妹在说话,她的声音冰冷生硬令人心寒。“蓉妹,燕华是我们的女儿吧?”贺铭想用燕华这条纽带把中断了十几年的感情再维系起来。令他诧异的是,她毫不迟疑地摇头否认了。“这绝不可能!”正当贺铭再追问时,胡蓉一扭身进了厨房,厨房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她的离开使贺铭明白,他没有权利问这个问题,燕华并不属于他。良久,胡蓉走出厨房,看得出她刚刚洗过脸,双眼红红的,很明显她在厨房里偷偷哭过。“铭哥,嫂子是不是玉兰姐?几个孩子?你们都好吧?”“是她,一儿一女,大的是个男孩儿,他们都还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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