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爹爹的声音,白无忧没继续在嘴巴上使劲。她爹说话的语气和其中的发音,她实在是太耳熟了,每次听到一定是对她哪里不满意。白无忧并不能理解语句的含义,她通过分辨语气和对记忆里相同发音对应的情况的对比来大概猜测意思。听到‘不可以’打头的话多了,配合制止的行为,慢慢她就能自己对比出‘不可以’的含义。每当听到她爹开口说‘不可以’,如果白无忧想起自己现在在做的是被制止过的事可能就会停下,也可能会固执的继续,然后对来干预自己的亲爹发动声波攻击。如果是之前没被制止过的事情,她就会停下动作等她爹来动手,当然不理会她爹的情况同样有。
比起其他词名词是白无忧最容易理解听懂的。树就是树,花就是花,不像‘不、好、冷、热’之类词能作用在不同对象上。凡事有人指着教过她几遍名字的东西,问她‘在哪儿’她能转头寻找,大多时候能对上。周晓蓓很喜欢抱着她认一遍东西,然后问‘肉团子,什么什么在哪里呀?’,看她视线到处寻找,找到就看着东西笑。
只是能听懂的名词多了,她还是不会说。嘴里发出的声音也经常简单重复,有时能一整天出口的就一个‘啪’字不断重复。要不是听宅子里的大叔说这是小孩子在练习说话,周晓蓓真是要担心坏了。好在白无忧没多久换了一个‘大’字继续重复,周晓蓓才是相信她确实没出其他问题,只是在练发音。
把手指从白无忧的嘴角挤进,周晓蓓推推白玉满示意她趁现在胸挪出去,有手指卡住孩子的嘴,白玉满轻易脱身掩好衣襟让周晓蓓从自己怀里抱走孩子。自己听他点着孩子的小嘴教训她:“肉团子不可以咬人。要咬咬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人肉虽然香但不是你能吃的东西……”
往后的日子里,周晓蓓又为咬人一事制止说教了白无忧几次,白无忧渐渐也学会了不再咬娘亲,白玉满的苦难日子算是熬过去了。在此期间孩子她娘也总结出些经验,那就是当孩子小嘴往外退,不含着乳晕只含着□时她就要赶紧撤。不过既然白无忧不再咬人她暂时也用不上了。
喂饱了怀里的小祖宗,白玉满掩上自己的衣服,顺手整整白无忧的衣物襁褓,“无忧别动,娘给你拉衣服。”这几天刮来的北风是越来越凉,早晨露水的寒气也越重,召了风寒便不好了。
“娘。”
白玉满闻声一呆,随即笑意溢上,哄着白无忧在叫几声。白无忧见娘亲笑也高兴起来,一连说了几个‘娘’,惹得白玉满眼睛都笑眯成月牙。
周晓蓓在旁心里酸气涨满,想白无忧说话模模糊糊的,听上去多是似是而非,背地里吐槽:“哪里是叫娘,明明肉团子说的是狼。小孩子都看得出你的本质。”
那一天白无忧整整一天,嘴里发出的基本只有这一个不知是‘娘’是‘狼’的音,唬得白玉满玖藏楼也不去了,外面的应酬推掉,窝在松壑院里守着孩子,等她不时冒出一声‘娘’,她就在旁边应一声。
气得周晓蓓躲在帘后咬手巾,忿忿不平委屈的没话说。‘小没良心的,小没良心的!’他在心中大骂,‘果然和白玉满是母女都喜欢欺负我。不叫我妈妈就算了,居然先喊那个女人娘。应该先叫我才对嘛……’他在腹内不断的碎碎念,散发着怨念,真想抓着小肉团的肩膀猛摇,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他这么大个人躲在帘子后面,白玉满不至于看不见。抱住孩子白玉满往各室之间的帷帘走去,“早看见你了。”
一句话阻了见她过来想溜走的周晓蓓,对上他瞪圆的眼睛,白玉满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我只是看下你们在干嘛。”她什么都没问他,他到底想解释什么。白玉满看着又在闹别扭的夫人,大概也猜出他的别扭些什么。要说生过孩子后,他的心眼真是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