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他不认识从这里回白家的路。在不知道回路的地方身边没了熟悉的人,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滋生。睁着眼睛在床上赖着,周晓蓓想等等会不会有认识的人进来,可是除了火盆里未完全成炭的木柴燃烧的声音,再也没别的声响。挺着身子伸懒腰几下折腾,他慢慢起身套上靴子开门探头打量门外的情况。依然没有人,他搭在门上的手指不由地紧紧。咬着下唇往别的地方动身寻找。
“玉满。白玉满。”缓步走在西极寺内,周晓蓓小心的喊着白玉满的名字。转了几个小小的院落都没有找到认识的人,他焦急起来更害怕自己被丢下,呼唤名字的频率加快音量也不是之前小心试探般的蚊子叫可比,脚下的步伐由走变跑速度越来越快。在他泪眼盈盈忍不住要蹲地上大哭的时候才看到白玉满。
姗姗来迟的白玉满是听见周晓蓓的呼叫才跑来找他的。一个时辰前,老住持在给他们讲禅理,周晓蓓歪着脑袋猛点头,白玉满看出自家夫人神游天外的样子轻声跟住持致歉,住持微笑行佛礼不多说一句安静的离开厢房。等她送过住持回房,周晓蓓已经是睡得要滑下椅子。当爹刚睡,当女儿的就醒,等她刚把周晓蓓抱上床,白无忧那里睡醒开始嚷嚷。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白玉满对着女儿‘嘘’一声,白无忧看着娘亲马上安静下来,没等她松口气,白无忧继续娃娃音叽哩咕噜囔囔开。揉揉周晓蓓睡梦中皱起的眉头,无法的白玉满只能示意玉梳风铃两个赶紧先把白无忧抱出去。等安顿好周晓蓓后再去陪伴门外的宝贝疙瘩。
为了不吵到周晓蓓,白玉满特地带着白无忧到西极寺的前殿玩,同时这块地方空间也大。
白无忧依然没有学会自己走路,但非常喜欢有人撑着她走。但凡不如她意便大哭大叫,说也说不听,每每白玉满只能安慰自己说规矩是一点一点作出来,她就天天提点,白无忧总有一天能明白,现在不过是因为她太小不理解。听说过小孩三岁识礼的,没听过一岁不到路尚且走不稳的娃娃知书达理的。
再说白无忧现在的表现也能归为率真不是?无所顾忌随性而至,长大后能不能保持还不一定,小家伙现在任性些只要不过分她都只有忍了。
西极寺的一切对于白无忧来说都是陌生的,前殿的一切在白无忧的眼里都是新奇的。白玉满带着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等坐上佛像前的蒲团白无忧更是在上面打了两个滚玩得不亦乐乎。如果不是听到寺庙后方传来周晓蓓的呼喊,白玉满可能会在这里陪白无忧慢慢摸索这个对小家伙来讲很大很大的地方。
白玉满是在离开前殿不远的一个院子里找到周晓蓓的。看到他时候他已经蠕动嘴唇眨巴着眼睛泫然欲泣,白玉满见他这副模样第一反应不是心疼上前安慰而是想到了白无忧,父女两个要哭未哭的神态像了十足,也不知道是谁学了谁的。等白玉满上前摸上周晓蓓的脑袋,忍不住在他后背拍两下以示安慰,猛然竟有种多出个大号儿子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在她脑海里停留不过一瞬,抱住扑上来的周晓蓓,白玉满此时是绝对不会把他但儿子的。哪怕真有这么大的儿子她也绝对不会抱怀里,男孩子长大了和娘亲走太近不好。
“又怎么了?”白玉满一手扶着周晓蓓的腰,一手擦拭他动作太大晃出眼眶的眼泪。
周晓蓓似乎对刚刚那种被扔下的感觉心有余悸,抓着白玉满的衣服不放,“我醒来你们找不到你们。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白玉满轻轻笑斥一声,“傻话。你和无忧我谁都不丢下。”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
依然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冬日白天本就比夏日短,游玩一天回到家中日头早已沉落于西山之后。白家一行赶着最后一丝夕阳驶进璃东村,村里大点的人家门前都点上了灯笼。等他们的马车到达白家,后宅的管家居然跑来和门房一起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