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不上。但还有些认识。」
「他常这样缠着别人?」
应采声沉默半晌,说:「想画的人他开始时很殷勤,和你大谈艺术甚么的。久了才会发现不太对劲,一开始我也。。。。。。算了,不说这个。撇开那些,他的确很会画画儿,你上回也见过了。」他提起笔继续速写。
「是很漂亮——但我认为你能把秦雪画得更好。」李涯低头检视相机里的照片。
应采声倏地抬起头,睁大眼问:「秦雪?你认识他?」
「他就是我说的——被夏青缠着的朋友。」李涯将相机屏幕转向应采声,展示里头存着的秦雪照片。「你也认识他?」
应采声凑近相片皱了皱眉,从外套口戴摸出一副黑框大镜片眼镜戴上,「算认识。」他看回本子上的画儿,啧了一声摇摇头,喃喃说,老忘了戴眼镜,细节全没了。他草草收笔,将工具收回画袋,边说:「所以说,他现在精神失常?是夏青搞出来的吗?」
「我想不是吧,」李涯耸肩,叹息道:「但说不准他也帮了点忙。」
应采声望着李涯,发怔好一会儿,垂下眉问:「他还好吗?」
「稳定多了,也许吓到的成份居多吧。」李涯端详应采声一阵,眨眨眼,问道:「夏青难不成是乐于寻找长相相似的人?」
「甚么意思?」应采声问。
李涯说,应采声和程恩在外型上有那么一点相像,虽然应采声的样貌气质要好上许多;而秦雪的五官则是和刘紫承几乎一模一样,仅是差在肤色及发色。
「你倒了不起。」应采声鼻息透出一笑,嘴角微勾,眉心却揪着。「被他缠过的人你全见过了。」李涯干笑两声,应采声继续说:「与其说他是乐于寻找相似的人,不如说他在找替代品吧?也符合他的作风。」
「那倒是。。。。。。」李涯后头的花丛传来窸窣,他回头一望,祇见到灌木丛摇晃。
「怎么?」
李涯猜说,是猫吧?
「这么大一只?」应采声朝那方向走去,弯下腰探过头时,画袋里掉出一叠打印出来的相片,十多张花花草草;纸张沾了地面上未干全的雨水,染开了彩墨。那人忙着去捡,李涯也跟着蹲下,捡起一张正面朝下的相片翻转过来时,他顿了顿,认出是之前和应采声互画彼此的崔河。李涯将此张交还给应采声时,见那人和他对上眼便瞥开,脸颊泛起桃红说谢。
「冒昧一问。。。。。。」李涯对将照片胡乱收进袋里的应采声说:「你和他是情侣吗?」
应采声清清喉咙,往空中抓住塞进袋子时滑出的一张,看着地上说:「问这干嘛?」
「没怎么,就是有点羡慕你们的相处。」
应采声抬头眨了眨眼,张大眼怔道:「你。。。。。。不排斥吗?」
「我想遇上了也没办法。」李涯鼻息一叹,笑笑。
???
雨后的阳光格外耀眼,秦雪撑着伞,同时举起一手遮挡水洼里的反射。他接到李涯打来的电话,说会晚点到,要他待在校门口等他,记住,不要落单了。秦雪看看手表,已经五点半,在校园进进出出的人还是不少。渐渐入了黄昏,秦雪收起伞,坐在花圃上,门前的马路让夕阳照得一片金黄;他的白发也彷彿洒了金粉一般。
秦雪打起盹儿,一个喷嚏醒来时,睁眼见的先是一双夹脚拖鞋;视线往上,是卡其色的工作服,沾满灰白色和淡蓝色的颜料;黑色的半长发,向后梳成一个短马尾,露出额头,高高的眉角,深陷的眼窝和黑眼圈。秦雪眨眨眼,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跟着抛下伞,拔腿就跑。皮鞋踏上水坑溅湿了他的灰色学生裤,染成接近黑的深灰;后头啪哒啪哒追上的拖鞋声和皮鞋的喀喀声,以及踏上浅水的泼洒混杂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