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照顾,到了后来,太子死前半个月时,李夫人突然说,不让大家伺候了,只有李氏夫妇和徐希圣三人照看。不仅如此,李夫人还将这些人分批打发走了。又过了半个月,也就是太子死后不久,那孩子的病却突然好了,身边侍奉的也全是新人。陛下试想,世上焉有如此凑巧之事,太子一死,那孩子立刻痊愈,还有,无缘无故,为何要将之前侍奉之人全部赶走?分明是怕被他们看出,孩子被人换了。”
“有道理。”今上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而在宫里,”江之咏继续道:“当年陛下为了能让臣兄顺利下手,买通了所有侍奉之人,让他们全部听命于臣兄,没想到,臣兄却利用了这一点,与徐希圣来了个里应外合,将孩子换出宫去。”
“哼!”今上一捶桌子,恨声道:“想不到,事情竟坏在此人手中!亏朕如此信任他!”
“陛下请息怒,事已至此,怨他又有何用。”
今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绪,又道:“你的推测的确合情合理,不过,朕还有一个问题。”
“陛下请讲。”
“照你所说,李蕤身为太子,那他的身份自然比李家长子更加贵重。可依朕看来,李家对他的重视程度,似乎不及李藩。”
“陛下所说的重视,指的是什么?”
“朕听说,”今上道:“李氏夫妇对李藩的学业极为上心,督责甚严,不仅要他学文习武,连琴棋书画各种技艺,也都延请名师教授,必欲其一一精通;而对于李蕤,则比较放任,除了令其学习医术研制阴花散解药之外,对其学业再无任何要求,以至才艺方面,李蕤远逊其弟;另外,由杨氏做主,李孝蕴的爵位由李藩承袭并许其入仕为官,而李蕤,一介布衣而已。这岂是对待太子之道?”
“陛下,”江之咏道:“臣以为,这正是对待太子应有的道理。”
“哦?”今上一脸疑惑地望着江之咏。
“才艺方面,诚如陛下所言,李蕤不及李藩,此非李氏夫妇忽视李蕤,而是侧重有所不同:李藩重才艺,李蕤重德行。臣听说,李蕤年少时,李孝蕴便邀请德行高尚之士与之游,以熏陶之,教化之,时时规劝之;待其年纪稍长,则教以广交天下豪杰,反复告以轻财重义,折节下士二语,李蕤亦不负所望,天下英才皆乐与之为友。古人云,士先器识而后才艺,则士人之德行实重于才艺,士如此,况太子乎?如此,又岂能说李氏夫妇重此轻彼?臣以为,文学武功,琴棋书画,都是用来侍奉人的,是为臣的学问,为人君者,只须涵养德行,选贤举能,自然有人侍奉,又何须精通于此?况且,人君以才学技艺见称者,多半是亡国之君,昏庸之主,古人有鉴于此,故只言君德,不言君才,此亦李氏夫妇教李蕤之意也。”
“学业之事,朕明白了,那官职呢?”
“陛下,”江之咏道:“臣以为,正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才不能接受陛下的官职爵位。”
“这又是为何?”
“陛下可曾听闻太子申生之事?当年,骊姬欲除申生而问计于优施,优施说:早日确定他的地位,使他认识到自己的地位已经到顶。人若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到顶,就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即使有,也很容易被击败。于是骊姬派人向献公进言,献公听信谗言而命申生将下军处曲沃,士蒍听到这件事,说: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献公使申生为卿,便是将他当臣子看待,而非储君,既然将他视作臣子,又岂会再立为国君?如今,杨氏若同意李蕤承袭爵位,入仕为官,便是将他视为陛下的臣子,这样一来,他们再欲行废立之事,则名不正言不顺,这不是他们所期望的。何况,做一介布衣,还是比为官要安全一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