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倒个水,他正好过去,哪里比了什么手势与他!”曹氏也顿足哭道。
沈云舒连忙整理乱成一团的现场,继续传唤另外二人。汪先生就在现场,尽管极力辩解,但众人的笑声已经证实了刚才赖大的话;他也拿不出昨夜的不在场证明,不过有路人说又在一对新婚夫妇的墙根底下看见过他。
牛掌柜到场时穿了件不甚合体的缎面褂子,肥胖的五短身材上一颗大头,一言不发,满面笑容,一对奸诈小眼却止不住滴溜溜地转。
“酒楼的伙计说,昨日看见你请白甲吃花酒?”
“白家和我是故交了,如今虽败落了,咱也不能人走茶凉、落井下石不是,接济几顿饭还是可以的。”牛掌柜笑道。
“听说你曾屡次劝说白甲将玉镯让渡与你?”
“玉镯?什么玉镯?我从来没听说过嘛。”
“你昨夜在何处?可有证明?”
“我在家清理账目,人证虽然没有,但做出的账本骗不了人啊。”牛掌柜答道。
县令把目光投向沈云舒,这位“名捕”到底行不行?到现在只是问话,一个判断的词都没有?而沈云舒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曹氏——生气丈夫败家——有不在场证明;赖大——可能见财起意或因奸情杀人——没有不在场证明;汪先生——被白甲打过——有不在场证明;牛掌柜——觊觎白家宝物——不在场证明不完全成立……尽管他心中还有许多疑点没解开,但也准备开始陈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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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价·不在场杀人(3)
( 二 )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 唐 ]鱼玄机《 赠邻女 》
“我追踪不恕的案件多时,首先我敢说,这不是柳不恕犯下的案子,而是凶手一时情急,想胡乱推给这有案底的人。”沈云舒清清喉咙,沉声道。
人群中有些许惊叹声,也有许多“看吧,我就说不是”之类的事后诸葛的声音。
“第一,不恕从来只杀人,不越货,若是丢了镯子,断不是其所为;退一万步讲,即使真如县令所推测,不恕先用毒药逼问出宝贝所在,再扼杀白甲,要找到镯子,一定还要掌灯,而留在地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笔画相叠,怎么看都是仓促与昏暗间写成,未免太过矛盾。”沈云舒说着,将目光投向赖大,后者则目光畏缩,迅速低下头去。
“呔!大胆赖大!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吴县令随手抓块木头权当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分析案情没什么能力,察言观色他自是有一套,眼见如此情形,先狐假虎威唬他一声再说。
“俺是实不知,要招,招什么呀?”赖大强自发扬他姓氏的精神。
“你衣着破落成这样,却哪里得钱买那一斗十千的清酒喝?”沈云舒用白布捏起刚才地上所见那极小一块碎银,笑道,“想必是这个了,原来白家窗边的圆桌上放着些散碎银两,你见财起意,一股脑儿刮了去,只是因为夜晚昏暗,掉在地上这一块。因白甲过来阻拦,你慌乱下与他扭打,扼住他的脖子,手上的伤也是那时被瓷片划的。不想,一会儿发现他竟断气了,你一时慌乱,急中生智,在地上写下‘不恕’二字,让世人以为是那个魔头所为。我说的,可对也不对?若你还抵赖,我们就来比对你的手指与那掐痕,如何?”
云舒这一番话虽语气平和,但句句切中要害,那赖大听得汗如雨下,匍匐于地。
“小人招,全招……跟大人说的,那是一模一样啊 —— 俺进了堂屋,黑洞洞的没人,突然看见银子,满心眼里就全是银子,不提防那个死鬼猛地捉住俺的脚,把俺吓得魂都飞了,也,也不知怎的,回过神来,他就死了。俺,俺没拿镯子,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