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瓷器,等到卢月的手上一丝血迹也没有了,他这才让她坐在了一旁。
卢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坐在旁边只一会儿却又和自己衣摆坠着的流苏玩了起来,她先是把它卷起来,扭成一团,然后再把它慢慢平展开来,如此这番,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赤炎霜不多时便包扎好了伤口,他动了动手臂,感觉行动不是很迟滞,这才起身将毯子上的布条药膏收拾好。
突然,卢月扯下自己衣摆上的流苏穗子,掩面嘤嘤而泣起来。
这么多年来,从她疯了的那天起,她一直都是这样时哭时笑的。而赤泽那么多年的努力,不过是让已然游离于正常世界之外的卢月,在脑海之中,对于“赤泽”这个名字和样子,有了些记忆而已。
赤炎霜慢慢地将卢月拥在怀里,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哄着她:“卢月乖,卢月不怕……”
卢月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赤炎霜酷似赤泽的脸,有些迟疑地开口 道:“赤……泽?”
赤炎霜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嗯,赤泽在这里,卢月不哭。”
卢月忽而就又笑了,她立刻又兴高采烈起来,任由赤炎霜帮自己梳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自己则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直到卢月慢慢地睡去了,赤眼霜才一脸复杂地将她放下。
“娘……”他轻轻地唤着,然而,熟睡之中的卢月根本听不见。
他知道,即便她醒着,也不会答应他的。 在她的世界里,他永远只能为了扮演父亲而存在。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命我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命我定
月的睡态很安详,金色的发丝铺撒了半张容颜,白皙 些病态的红晕,平添了星点的天真和妖娆。
赤炎霜在她身边安静地坐着,目光似乎是在看卢月,却又似乎是透过卢月而将视线投到了什么遥远的地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居然只喜欢这样静静地在这密室之中坐着。儿时,他最厌恶的事情就是来到这个密室,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到父亲温柔深情地对待这个疯颠的女人,最无措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犹如局外人一样旁观,却又有种隐隐地牵扯其中的恐惧。
想起杀死那个让他叫了十几年的“娘”的那晚,他来看卢月。
他轻轻地喊她:“娘。”
卢月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那么专心致志,连头都没有抬一 下。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拉开她拨弄来拨弄去的手指,她立刻不悦地打他的手臂。他捧起她的脸,想叫她看着自己,她的目光却好似游离的水蜉,始终落不到他的脸上。
他不死心。
“娘。”他继续喊着。
她还是没有答应,却因为他的用力弄疼了,眼泪立刻直往下掉,终于大哭起来。
赤炎霜看着不停地挣扎的卢月,眼神之中,忽然就复杂起来。愣愣地有抓住了她一会儿,他忽然就颓然地放开了手。
少年的赤炎霜曾经被先生夸赞性格稳重果断,然而,他的稳重果断却在那时瞬间崩塌。
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能要他怎样?
他不过是想要眼前这个哭得好似孩童一般的娘亲答应他一声,哪怕一声也好。
他的父亲为了这个女人,给他的亲生儿子营造了一个维持了十几年的谎言,却在临死前又亲自将一切撕破。他不是母亲地儿子,他是那个疯女人的儿子。
可是。父亲却不知道,卢月的疯癫有一半都是他的责任,如果他当初揭穿那个惊雷山庄名正言顺的庄主夫人,如果他把一切告诉了父亲,如果他说出见到那个女人买通人在食物之中做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