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错了,不是这事。”顾况摇摇头道:“若我是燕王,我也会同样做法。”
这少年真是聪明。李沐风这样想着,也略略浮现出一种被看穿的尴尬。他顿了顿,道:“恒元死了。”
“可惜我未曾亲手报了仇。”顾况淡淡道。
“都是一样。”李沐风说完这句话,低头想了想,道:“你且在这里休息,我非要回去不可了。”
顾况一下子跳下了床,他轻轻**了一下嘴角,似乎在强忍着疼痛。他忙不迭的道:“燕王,我也随你去。”
“还是不要了。”李沐风正转身往外走,听到便说:“你伤势颇是不轻,还是安心休养的好。”
“安心?”顾况抗声道:“我又怎得安心?”
李沐风皱了下眉,不过他并未追究顾况的无理。他淡淡道:“那便随你吧。”
已经过了数个时辰,皇城内仍然毫无动静。城外的士兵早已按捺不住,直想朝里面冲杀,只是那窃窃私语尚未形成规模,便被将军们凛利的眼神压了下去。
李沐风却并不焦急。他已经下了马,安稳的坐在一张摆于树下的靠椅上。这是李陵的派头,却被一些侍卫们学来孝敬燕王。李沐风则是无所谓的,不过骑马累了,在此地歇歇倒也无妨。
裴行俭见燕王不急,便知道他成竹在胸,自然也不焦急。薛礼却有些不耐,他虽知道燕王自有定计,却始终难以释怀。倒不是他思力不够,只是他的性子更合真刀真枪的冲杀,却不愿在这庙堂谋划上多做文章。
薛礼又朝那高大恢宏的朱雀门望了一眼,见那里一片寂静,和刚才丝毫没有变化。他下意识的扯了扯缰绳,跨下战马极是驯熟,登时在原地嗒嗒地打了两个盘旋。
终于,薛礼一纵马,径直朝燕王处驰去。
顾况就在李沐风身侧。他眼下没有归属,也不知该算合编制,便只好随着侍卫们一同行动。然而他又终究不是侍卫,且身上有伤,便没有学众人环立在燕王左右,干脆找了一棵大树靠坐着休息。
他和林凡讨了一张短弩。林凡不知他用作什么,却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这短弩正是依照莫无忧所遗的图纸制造,李沐风虽然没有让这种连发弩大量装备部队,却终究造了一些配给侍卫们。一是为了应付突然的情况,而是为了纪念无忧公主。
这弩便叫无忧弩。然而使用这种利器,便真的能无忧么?
眼下,顾况整靠在树上,用匕首一笔一划的在每一支弩箭上刻着字。纤细的字体依稀可辨,正是“无忧”二字。
顾况正低头摆弄,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猛一抬头,却见是薛礼跃马而来。顾况没来由的心中一热,忙站起身。他张口想叫师父,突想起薛礼曾说过军中不可这般称呼,于是临时闭了嘴,只是招手示意。
薛礼跃下马来,正好看到顾况。见徒弟无事,他也感到了一丝欢喜。不过薛礼性情内敛,只是点点头,便径直朝李沐风走去。
李沐风早见他来了,便也站起了身,道:“怎么,里面有了动静不成?”
薛礼摇摇头,道:“便因没有动静,才来请示燕王的。”他顿了顿,道:“若在拖下去,怕是二皇子都到了长安。”
李沐风抬头看了看太阳,见日已西斜,果然不早了。前方的皇城依旧沉寂无声,日光将大片阴影斜投过来,更显得森严异常。他沉吟了片刻,道:“且再等半个时辰,若无动静,便说什么也要强攻了。到那时候,即便这皇城被毁,也是无可奈何的。”
薛礼却连这点时候也不愿等了,他还要再说,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喧嚣,然后随着吱嘎嘎几声响动,朱雀门突然开了。
李沐风入朱雀门时,于额头上系了根白色的丝带。一袭雪白的披风裹在身上,遮住了那轻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