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着头带着敏往外走。
穿过几重门,进了厅堂。虽是厅堂,却堪比宫殿。只见一个披着薄纱的女子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那侍女轻声道:“公主正在休息,请尚仪稍等片刻。”
榻上的安乐公主柔声道:“是谁扰了本宫?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
话音刚落,门外两名侍从立刻架着侍女拖了出去。那侍女吓得尖叫:“公主,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主饶命,饶命——”拖至拱门外,长凳杖棍早已备好,将她紧紧绑在板凳上,一杖一杖打在她的臀上和大腿上。杖棍打在肉上的声音让人为之胆寒,侍女求饶的声音渐弱,最后再无声息。杖毕后,侍从拖着毫无声息的侍女下去,待之如猪如狗。
安乐公主星眸微掀,如蝶翼般的睫毛翻飞,轻笑道:“让慕容尚仪笑话了,奴才不听话,不教训教训让她吃吃苦头,她永远不知轻重,不知道谁是她的主子!尚仪位列女官之首,应该明白的。”
敏浅笑点头,俯身跪了下来,谦恭的道:“奴婢资质鲁钝,不懂得进退的尺度,昔日曾对公主不敬,感念公主不弃,奴婢感恩戴德。奴婢那日在殿上看到东女国女巫的鸟卜,方知神鸟乃灵物,突生灵感,织就一裙。后得知公主有一百鸟裙,阳光下和阴影中各成一色,颇为神奇,而公主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才堪得神鸟裙。”
安乐公主俯看着垂首的敏,得意一笑。“尚仪竟知本宫的百鸟裙?那今日本宫倒要给这百鸟裙和神鸟裙分个上下!来人,取本宫的百鸟裙来。”
百鸟裙采百鸟羽毛织成,裙上似飞舞着成百上千的鸟儿,在阳光下若百鸟迎光而舞,在阴影中若婉转栖息,若旋转起来,百鸟振翅欲破裙而出。安乐公主身着百鸟裙立于敏的面前,如百鸟之主的凤凰一般不可一视。
敏轻轻打开箱盖,一缕金光从缝隙中倾洒而出,照亮了厅堂的一隅。随着箱盖的抬起,整个厅堂似变成金沙铸成,夺目绚烂。安乐公主紧盯着箱内的金色单丝碧罗笼裙; 缕金为花鸟,细如丝发,大如黍米,眼鼻口甲皆备,花间百鸟如真的一般,金色的羽翼如凤凰一般。安乐公主细细的抚摸着神鸟裙,指下竟能感觉到鸟翼上羽毛的纹理,金光下百鸟涅槃重生。安乐公主爱不释手,急急脱下身上的百鸟裙,穿上了神鸟裙,耀眼的金光闪着光晕,将安乐公主笼罩在内,竟似踏光而来的仙子。
安乐公主在厅中转了几圈,才发现没有镜子,拉着敏的手往里走,竟直接将敏带进了内室,一人高的铜镜,反射出更为灿烂夺目的光芒,安乐公主在镜前旋转着、舞蹈着,欣赏着身上的金光灿灿的神鸟裙。
许久,安乐公主才回过神来,后悔将她带进内室,佯装平静的道:“多谢尚仪的神鸟裙,本宫很喜欢。”
敏微微低头,轻语:“公主喜欢就好。奴婢今日能够欣赏堪比天宫的府宅,又能看到如百鸟之王的凤凰之姿,已是不虚此行。但公主偌大的府宅,上上下下的侍女侍从花销定然不小,公主虽然享有实封,不知能否支撑整个开销呢?”
安乐公主一愣,虽然修整府宅大部分由国库开支,但府中各项开支加起来仍是个不小的数目,虽有许多官员送礼,但仍是捉襟见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知尚仪可有增收的法子?”
敏自信的笑笑,掩住了眼中的锋芒。“皇上日理万机,裁度天下大事,若繁琐小事亲力亲为,定然损及龙体,虽有皇后娘娘的辅政,仍然不堪重负。公主乃陛下和娘娘的爱女,应该为父母分忧才是。一些地方小吏的任命,何须陛下御笔钦定,公主代劳即可。”
安乐公主明眸灵动,嘴角溢出丝笑,轻笑着用手指点着敏,道:“父皇不答应,怎么办?每次推荐的人选都由父皇御笔亲准,岂不是要累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