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啊,大概是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的巴比伦,所以没有办法想象吧。可是,殿下,我看得到巴比伦未来的路,他正在像我想象的那样走去。所以,我应该感谢你的殿下。”
他低头亲吻我的手背,唇微微有点发干,并不如想象的那样温润。我坦然受之,然后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手背笑了:“怎么会是感谢我呢?这都是艾鲁克的功劳不是吗?”
大祭司笑着摇了摇头,他说:“陛下是勇猛的雄狮,他拥有锋利的爪牙、强壮的四肢、威武的身姿、所向披靡的气势,可是,陛下到底还年幼,他需要一个人来引导他。”他看着我,嘴角勾起:“殿下,您做的事我一直都知道。不论是城外的那场暴动还是您在庄园里偷偷做的事。”他朝我眨眨眼,让我禁不住噗嗤一笑。
大祭司所说的城外暴动,是很早一次艾鲁克跟我谈起贵族们只向王族进贡很少的财物,让王室的钱库越来越空的问题时,我提出的办法。在以前,巴比伦或许还可以支撑这种困境,可是,当埃及打破了这个古老城邦的大门时,无数的财物被迫流向遥远的尼罗河之畔,而一贯依靠战争掠夺人口和金银的方法对于巴比伦也不再行得通。贵族们的骄奢成为了巴比伦的一大难题。
其实,贵族一直是个难题,因为一旦成为贵族,基本上除非犯了大罪,这个贵族的名头就将永远的落在这个家族的子孙身上。年复一年,越来越多的人成为特权阶级,享有饲养家兵、奴隶和上缴极少的贡品的特权。这对于王室来说,就像一个疼痛难忍却又无法去除的肿瘤。只不过,只有心高气傲而又年轻气盛的艾鲁克才会有雄心壮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而那个时候,我给艾鲁克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奴隶暴动。
或许艾鲁克也是对这个主意持保留意见的,毕竟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愿意看到被统治的那个阶级的反抗和暴动,哪怕这种暴动是他引发的。可是后来,他还是相信了我。
那场暴动就发生在巴比伦城北边的奴隶市场,上千名奴隶的暴动吓得不少前去购买奴隶的贵族屁滚尿流,最后,这场暴动虽然让王宫派来的侍卫镇压下来了,却也让贵族们结结实实的吓到了一回,纷纷要求惩处这些奴隶。这个时候,艾鲁克亲自颁布了一个决定,就是将这些暴动的奴隶们押送到巴比伦城南之外的大片洼地去,开垦土地。而自此之后,凡是犯错的奴隶,都会被押送到这里,不管是王宫里的,还是贵族家里的。
将奴隶用来采石或者为王修筑陵墓是一贯都有的做法,只是,以王室的名义开垦土地却是头一回。贵族们刚要认为这样的惩罚太过轻巧,艾鲁克接着又说,不管是哪家贵族,只要献出两百名奴隶就能免去一年的税,不过,这样的“优惠”行为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过时不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带跑了这些贵族们的想法。
贵族们立刻心动了,甚至有贵族立刻清点了家里的奴隶数量,只想着能够多免几年的税。谁让奴隶的价之便宜到难以想象呢?这可比让他们交出两百头山羊要划算多了。虽然有人有疑问,但是,艾鲁克却大义凛然的指出,相比于接受各位贵族的财物,他更愿意从这些可恶的奴隶身上剥下无尽的血肉来满足王室的花销。于是,在短短数个月的时间内,无数的奴隶大批量的流入巴比伦,成为了佃农和蓄兵。这让后来回过神来的贵族们纷纷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是的,就是佃农。
当奴隶的数量充足了以后,艾鲁克下令,每开垦出十亩的土地,开垦的奴隶就可以获得半亩的私人农田。当然,这并不是说这半亩土地就是属于奴隶的了,而是说,这半亩土地上种出的作物可以完全归奴隶所有。而为了防止奴隶们光求数量不求质量,这半亩的作物分配是按照整个十亩土地的二十分之一来分摊的,也就是二十税一。这样的赋税比例,在中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