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听到动静,谢谦之睁开眼,眼中满是血丝,尽是倦色,嗓音也意外的低哑。
靖安俯身拾起地上的大氅,猜测着他喝了多少,几分醉。谢谦之酒醉后的样子约摸也只有她一人见过了,像是还清明般唬人,实际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不得不说她把宫人留在外面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嗯,怎么没回谢府,谢相应该着人传过话了。”将衣服搁在桌上,她随手倒了杯茶,试了试却已然凉透了。
“阿羲,阿羲……”谢谦之一声声唤着,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靖安没理。
谢谦之却突然出手,将靖安一把拖至面前,埋首于她腰腹处,两手一环抱得死紧。
“松手!谢谦之!”靖安喝了声,伸手想要把他推开,谢谦之却像是怕别人抢走一般拥得更紧。
“阿羲,你走以后再没人陪我守岁了。”
靖安听见他闷声道,双手忽然没了力气。她没问过那十七年他是怎么过的,权倾朝野,想来该是春风得意,却原来也会寂寞。
不过,还不是他自作自受,靖安猛地出手,将人狠狠往后一推,也不怕他真摔着,左右谢谦之酒醒后是记不得的。却不想他顺势趴在桌上,竟是睡去了。
“来人!”靖安这才出声唤人进来打理,眼不见为净的回房补眠去了。
第七十九章
楚丰下了朝,照惯例去娴侧妃与孙侧妃处坐了坐,才折身回了朱初珍的院子。
厚实的门帘隔绝了冷意,屋内暖意融融,宫中赏的瑞炭大半都在这里了。
“皇子妃还睡着呢?”楚丰随手脱了斗篷,听侍女应了,这才放轻脚步进了内室。
帷幄内,朱初珍呼吸和缓,侧首睡的正香,旭儿不用守岁却是一早就醒了,只顾着自己玩也不吵闹,香岚在一旁守着倒也不怕他跌下来,算是个极省心的孩子了。
香岚见楚丰进来就识趣的行礼告退。
旭儿见了爹爹,咧嘴一笑,伸手讨抱,楚丰年底忙得脚不沾地,确实很久没陪他了。
楚丰却先凑前为妻子掖掖被子,吻了吻她额头,这才伸手把儿子抱起来,动作也是极轻的,旭儿乐呵呵伏在他爹的肩上,伸手去够他头上的玉冠璎珞。楚丰笑着拍拍他的小屁股,旭儿抗议的咿呀两声。
“你回来啦。”带着些迷糊的声音响起,朱初珍揉揉眼睛,撑着要坐起来。
楚丰抱着旭儿坐过来,顺手将靠枕垫到她腰后,才轻声道:“吵醒你了?你要困吃过饭就再睡会儿,我带旭儿。”
“不了,到晚上睡不着明日又起不来了,倒是你,昨夜到这会儿可都没睡什么。”朱初珍脑子清明了许多,有些心疼他微肿的眼睛。
楚丰不在意的命人传膳,旭儿却还在和他头上的璎珞做斗争,蹦两下都达不到目的后,他竟想爬到楚丰脖子上,楚丰一手制住他的动作,笑骂了声:“臭小子,还想爬到他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朱初珍亦是轻笑,自打开始带旭儿,簪子步摇一类的基本都被她束之高阁了。
“这又是从哪顺来的好东西。”旭儿蹦跶着,不想却把自己的小荷包蹦跶出来了,见被楚丰拾起,这下可急得不行。
触手温润的羊脂白玉一看便不是凡品,通身无饰,只在一角篆刻了“福寿”二字。楚丰眯着眼,见朱初珍点点头,心下了然。
吩咐侍女取了编绳来,楚丰打了个死结,才郑重其事的挂上旭儿的脖子,点点儿子的小脑袋:“她有心了,那可要好好收着。”
朱初珍暗暗松口气,她不知道王婉小产的事和阿羲到底有没有关系,即便有关系她也觉得是王婉自作自受。她只怕楚丰会心寒,会对付阿羲,死的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如今见他还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