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子可是蔡三乐的人,你别老虎头上拍苍蝇。”
“别拿蔡三乐吓人,不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李匡仁一脸的不屑。“怎么,套上一层和平军的老虎皮就以为人家认不出来了?”
湖匪蔡三乐在西山确实名气很响,手下的几百弟兄在东太湖流域横冲直撞,连日本人都非常头疼,不过据雪男、雪根弟兄俩讲,这家伙兔子不吃窝边草,对西山本岛的百姓并无太多骚扰,但对盘踞在镇夏和元山等处的日本兵却颇多抗击,上次那件把日本兵剥光衣裤倒吊在牌坊上的事情就是他的杰作,所以大森部队最后无可奈何,只能动用招安手段将其收编为和平军。
“什么和平军,你小子给我听仔细了,老子现在已经是共产党的人马!”大少爷翘着大拇指语出惊人。
“笑死人了,共产党要你这样的人?”李匡仁也收起了枪。
“这位先生不要误会,舍弟确实已经算是半个共产党的人。”邓大官人一看形势缓和,神情马上松弛下来。
“此话怎讲?”李匡仁问。
“先生有所不知,蔡三乐的队伍被东洋人收编已经是老黄历啦,”邓大官人故作轻松地拍拍李匡仁的肩膀,“新四军东进以后,蔡三乐反戈一击,身上换了颜色,已然旧貌变新颜也。”
“真是共产党的人?”齐依萱瞪大眼追问道。
“那还有假?”大少爷得意洋洋地挺一挺干瘪的胸膛。
齐依萱低首不语,突然想到了父亲的那支钢笔。
“共产党在太湖中风生水起,将来必有大展宏图的一天,”邓大官人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也是所谓的乱世出英雄,不过良禽应该择木而栖,贤臣也须择主而侍,只有带眼识人,才可保得风调雨顺也。”
李匡仁猛地想起,以前曾经看到过一份简报,说中共太湖县委书记兼新四军太湖游击支队政委,是一名年仅二十岁的徐姓青年,新四军东进后孤身一人潜入洞庭东、西山,成功策反了数支当地武装——看来,蔡部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支。
“老兄,还没请教你是哪路神仙呢。”大少爷客气了不少,抱拳拱了一拱。
“在野之人,不足一提。”李匡仁含糊其辞地一掠而过。
“我看今天是不打不相识,大小也是个缘分,”邓大官人眼珠骨碌碌乱转,“我看相见不如偶遇,何不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呢?这样吧,今天由我作东,请先生喝杯水酒,也算代舍弟赔个不是。”
“不必了,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可。”李匡仁一口回绝。
齐依萱拉了拉李匡仁的衣袖,意思似乎是不要拒绝。
“不要客气,来,来,里边请。”邓大官人继续盛情相邀。
李匡仁觉得有点奇怪,齐依萱今天怎么回事?竟有与这两位活宝结交之意——转念一想,现在栖身于孤岛之上,差不多也是人在屋檐下的格局,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逢场作戏糊弄一下比较妥当。
“那就只好叨扰了。”李匡仁拱了拱手。
“来人,去镇上的菜馆炒几个好菜来。”邓大官人扭头吩咐佣人。
李匡仁让雪男和雪根的老婆先回去,随着邓大官人走入客堂,在八仙桌旁分宾主坐下。
双方客客气气说了些场面上的闲话,又说了些蔡三乐跟日本人之间的趣事,气氛逐渐融洽起来。大少爷自我介绍姓邓名中豪,因身形瘦长如棍,江湖上人称邓一棍,现在是蔡部的一名中队长。李匡仁为自己取了个假姓名,谎称自己是苏州的生意人,夫妻俩来西山仅仅只是避乱——邓家兄弟听在耳里并不相信,但也不再细究。
不多时,菜肴送到,佣人摆开碗筷,捧出一坛陈年的杨梅酒来。
“太湖里共产党的人多不多?”齐依萱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