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偏要共处一室,自是盼望走得愈远愈好了。她复低头凝视堆叠于盘中的翠簪朱钗,轻笑间拨向了一边,兀自低语:“又何需这些胭脂俗粉……”
她仰首望了望天外,云和风清,日光洒满了整个临泠城,却有无形的风雨于暗中酝酿。
是日春风,黄昏来得极是准时,落日的余晖犹流淌于城池中时,绮妍楼的大厅里已是熙熙攘攘,戌时开始的表演,已有闲暇之人早早待于厅中,只盼一睹异域美人的芳容了。
此时,沉霖正于房中悠然饮茶,不时吃一些绮妍楼精致的小糕点,不宜吃多又要补充些能量,这些甜而不腻的小糕点最是合适了。
绮妍楼的老鸨翠姐不期而至,甚至门也未敲便匆忙而入了。翠姐摇晃着手绢儿,一脸惊忙道:“哎呀,晨姑娘这可使不得,一会儿便要上台了,吃得太多可要走不动了!”言罢,便要夺她手中的小瓷盘。
她却狡黠一笑,将盘子往内一送,翠姐便捞了个空,她轻笑道:“您莫急,愈是宾客满座,愈是不能早早出场,免不了让人轻看。若是要那些挑剔的公子哥儿们甘心掏银子,非但不能提前出去,那还需呀,让他们等,等到几要离场时再出去安抚。眼下时辰尚早,我先吃些小点心,不碍事。”她的声调轻柔却不显孟浪,只是隐隐透着股妖媚,和上及膝的水蓝长发,更是千种风情难言说。
翠姐一时怔住了,少顷方笑开了,说道:“想不到晨姑娘比我这风尘场上见惯了市面的人还了解,真是失了礼节了。既然晨姑娘自有分寸,那我便不多赘言了。”言罢,翠姐便告退了。
落日熔金,昏黄的日光漏过窗纱洒满了她水蓝的长发,她微微一笑,足风流。
华灯初上时分,一些寻常人家已歇息了,但对于处于繁华街市之中的绮妍楼而言,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大厅内人声鼎沸,戌时已过,那些等了近半个时辰的看客们早已叵耐了。台上助兴的歌妓舞女换了一轮又一轮,那传说中美人却犹未现身,急得台下的猎奇者们直抱怨。
“翠姐,你这晨美人还出不出来啊?莫不是耍我们呢?”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拍着扇子道。
翠姐连忙靠了上去,朱袖轻舞,媚笑道:“李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哪能啊。还不是这美人难请,如今正在后台化妆呢,少顷便到,您莫着急,保准等得值!”话虽如此,翠姐心里也是没个准,赶忙让人去催促了。
如李公子者不在少数,等急了也有壮汉高呼:“大爷我是花了钱进来看姑娘的,不是来等气的,要是敢耍大爷,明儿就砸这绮妍楼!”这一高呼,应者四起,整个绮妍楼如同煮沸的开水,为闹市添了几分声势。
翠姐双手高举,捏着手绢儿边赔不是边道:“各位爷息怒,请息怒。晨姑娘马上就出来,我们绮妍楼素有信誉,绝不欺人!”
话虽则如此,可未见其人,毕竟是怀疑蓝发蓝瞳美人的存在的。已有等不及的看客要拂袖而去了,门口熙熙攘攘,别的姑娘留也留不住。
却值此时,一阵清风拂过,舞台上高悬的灯烛蓦然灭了,整个大厅惟有各桌上点有灯晕昏黄的朱蜡,舞台上光线颇暗,看不清是何情形。
那些吵闹的看客们霎时安静下来,退到了门口的也不觉往厅中回走,先前还人语喧喧的楼阁安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每个人皆屏息望向舞台,一片漆黑之下正隐藏着莫大的惊喜。
又是一阵清风荡然,舞台上的灯烛又亮了起来,人们方可见一名蓝发女子荡着红拂游走于高台之上,水袖轻盈,挥则灯灭,再挥复生。
女子巧笑间轻盈落地,不余一丝声响,如同山谷清泉里的一尾游银,摆动细长银须般的水袖。她翩然站起身来,人们方得以一睹其真面目。她将多数的头发绾成了凤髻,以一枚银质带铃细钿固定,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