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萨迅速地估计了一下形势。花园凉亭一共有两条路,一条通向王宫庭院,另一条通向树林深处。珂缇娜就是在那里被夏奈尔推下树的。蝴蝶夫人会逃向哪一条?
情势紧张,机会稍纵即逝。苏萨冲着沙欧罗迦说道:“沙欧罗迦,出来。”
“干吗?”沙欧罗迦在他的耳朵眼里打了个哈欠。
“快出来。”苏萨急道。
一点绿芒滑出苏萨的耳朵,落地化作了沙欧罗迦。他伸了个懒腰,不满地抱怨道:“又想干什么?”
“你往庭院追,我往树林里追。过后在王宫大门会合。”苏萨飞快地下好命令,不由沙欧罗迦分说,便一头扎进树林,追了下去。
林立的树干不断地倒退,林樾漏下的阳光在苏萨眼前织出光与影的世界。他穿行在这光与影的世界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就在前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苏萨加快脚步,在林间飞奔。跃过一片灌木丛,林木陡然稀疏,一棵高大的橡树出现在苏萨面前。
——“牧羊人”树!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之前珂缇娜就是昏倒在她的脚下;而现在,凶手之一的蝴蝶夫人,再次来到了这棵树下,扶着树身,拼命地喘息。这里,就是她的终点。
苏萨抽出了“暴风”,冷冷地说:“转过身来,陛下。你已无路可逃。”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背朝着苏萨的蝴蝶夫人一阵喘息之后,突然爆发出一串怪异的笑声。
“逃?我为什么要逃?两年前我就已经无路可走!”蝴蝶夫人猛地扭转身来,背倚着牧羊人树,神情狰狞,声音凄厉。
苏萨以悲悯的目光看着她。现在的蝴蝶夫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女神的模样,彻头彻尾成了一个被复仇之焰烧伤的怨妇。从美好到丑陋,往往只需要一个表情。一个疯狂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阻止我?为什么?明明快要成功了,明明快要成功了……”蝴蝶夫人怨愤地瞪着苏萨,眼神仿佛要择人而噬。
苏萨踏上一步。蝴蝶夫人身躯死死地贴在树干上,胸脯因剧烈的喘息而不断地起伏。陷阱里的母兽——苏萨心头忽然泛起这样的感觉。
战锤垂下,苏萨无感情地说:“有些事我一直不明白:一国的王后,这样的荣耀为什么还满足不了你?你到底在求什么?”
“王后?哈——”蝴蝶夫人闻言,失态地狂笑道,“王后?我要王后有什么用?我要做的是母亲,是妻子。我要什么王后?”
“母亲?妻子?”
“苏萨,你也曾是特里耶的战士。灭国之痛,你好像忘得干干净净了嘛!你还是特里耶的子民吗?”蝴蝶夫人厉声质问。
“特里耶?”苏萨听着这个名字,感觉那么陌生,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他淡淡地说:“第一,我不是特里耶人,我的故乡在千叶高原,我是沙京族人。我是被特里耶的征兵队硬拉进独立团,成为一名战士的。第二,我也不认为特里耶就比罗慕洛强多少。王座上坐的是哪张屁股,对于民众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座上的这个人,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和平安定的生活。”
“说得好听,还不是在为自己辩护?叛徒,卖国贼!”蝴蝶夫人痛骂道。
苏萨毫不介意。可怜的女人,只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维持自己那点仅存的优越感而已。她越是谩骂,也就越显无力。苏萨悲哀地望着她。——这就是王国的王后吗,那个“女神的左眸”?
苏萨吸了口气,继续问:“你做这一切,为的就是复国吗?为了你疯狂的梦想,你不惜把整个王国的人民拖进分裂与战争的深渊?”
“复国?复国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做女王吗?”蝴蝶夫人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