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家宴,各种眼神满天飞,只怕是眉来眼去大会了。
海兰珠显然把我当作了可信之人,低声问我:“妹妹,我想向皇上和皇后敬酒,你说该是不该?
“当然应该了,今天的家宴就是为姐姐办的,姐姐应当去谢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海兰珠遂站起身,缩了缩肩膀,柔声道:“海兰珠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敬酒,祝皇上和皇后娘娘事事顺心。”
“好。你的心意我们领了。”皇后端起酒杯,与皇太极一饮而尽。
对面的岳托也端起酒杯过来,给海兰珠敬酒,海兰珠轻抿一口,俯身谢过。岳托又转向我,换了个大杯,倒了满满一杯酒,“十四婶,我给你敬酒。”
“我哪喝得了这么多。快换一杯吧。”我要端起小杯子,被他一手拦住,“咱们满蒙女子最是豪爽,以前你喝的比这还多呢,怎么就扭捏起来了,这么不给我面子。”
见我仍是不肯,他一张大嘴又是胡沁:“是不是你只喝十四叔敬的酒啊?别人敬的就不喝啦?”
众人大笑,我心中发紧,自己哪喝得了这么一大杯酒呢,真希望有人能给我解围,向对面多尔衮看去,见他忍了忍终又坐下,看到多尔衮也不帮自己,心中一寒。
无奈拿过酒杯准备灌下,豪格冲了上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杯,嘴里说:“岳托郡王,你的心意睿亲王福晋心领了,我来把这杯酒喝了。”咕咚咕咚几口灌下,也不待岳托反应过来,拖着他便回座位去,估计岳托也是过于诧异,竟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被豪格拖过去了。
厅中顿时鸦雀无声,各种含义的目光齐刷刷向我们看过来。有皇太极的怒火中烧,多尔衮的犹疑不定,皇后的迷惑不解,庄妃的探究,豪格福晋伯奇的嫉恨,更多的则是别有深意。我只觉得血液哄的一声涌上脸庞,心中虽感念豪格的解围,但也觉得豪格此举大不妥,只把我们两个人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且不说皇太极已有的妒火,多尔衮的精明岂能不有所猜忌,众人的捕风捉影、唾沫星子只怕都要淹死人了。
我强自镇静下来,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和海兰珠照常说笑。对面的男人酒席上骚动了一阵,也就罢了,豪格拉着岳托等人只在拼酒。皇后见气氛有异,也不停地劝各位福晋敬酒,似乎恢复了一派和睦的气象。
礼节还是断不能少的,顶着皇太极没有温度的两道目光,我依次向他和皇后及诸妃敬酒,到了庄妃身旁,她亲热地拉我坐下,“妹妹,你只顾说话了,快来吃点菜。”
能有吃饭的机会不用去假笑着应承倒好,我紧贴她坐下,也不顾形象,埋头大吃一通。吃得差不多了,我笑着致谢,不经意间手拂过她的腰间,见别了一支通透的羊脂玉笛。
我一愣,猛然想起曾见过这只玉笛,对了,是多尔衮从朝鲜征战回来没多久,我又去东翼楼的书房寻书时,见多尔衮日常看的一本书从中摊开,一支洁白、光亮的玉笛横在其中,玉质温润、细密,白如截肪,煞是好看,我还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想着是多尔衮从朝鲜国得来的宝贝,自己又不会弄笛,也就没在意。没想到这只玉笛会在大玉儿身上。
再一想,也就对了,多尔衮得了宝贝,自然要巴巴地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可是,就算两人再互相倾心,也不用这么招摇地戴在宴会上吧。
见我盯着玉笛凝思,庄妃脸色一变,须臾又恢复正常,“妹妹看这只玉笛有趣么?若是喜欢就送给妹妹了。”说着将玉笛解下,连同红结穗一并塞过来。
庄妃是何等聪明之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一定是想避嫌了,可她哪里想得到我本不是小玉儿,何必在意她与多尔衮究竟有无私情呢?
“姐姐抬爱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笛子,就是好奇,我又不会吹笛子,要这个干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