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身形也是不凡,但与林淯久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且她倒地后,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一身素袍的林淯久。可是……被摔倒之后,她亦是听见了衣袍翻飞的声音。
顾榕深吸一口气,不欲让林淯久看出自己尚未睡着,闭了闭眼,心却是依然紧紧绷着。
而床前林淯久,想起了旧事,又将此次雷老先生运货途中遇到艰险下落不明一事联系起来,胸中一股火气,祛除不了,与他体内寒气相撞,生生让他肺中血气不稳。“咳咳……”他咳嗽不停,却不知为何,脚像生了根一般,无法向旁边踏出一步。他捂住嘴,咳嗽中突然感到口腔中血气腥浓,摊开掌心便看到暗色的液体滞缓在手心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心神,一只手还紧紧攥住那张纸团。过了一会儿,终究是选择走出了里屋。
深夜里,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同宿一屋。
顾榕听见林淯久走远,蜷缩了身子。她不知,自己与那个少年最终会走向何方。
人间在世,波折不断,世事难料。走过艰险,路过荒芜,无能为力。与一人共处,短时间无法看清他的心,辨不出他是否同自己择路而进。只能待时间,慢慢为人解惑。
翌日清晨,顾榕在鸟雀纷鸣中醒来。她整夜做梦,现在头一片眩晕。躺着不动,却再也睡不着觉,她想到夜里情形,心中尚有个疑惑没有解除,再是睡不着觉,便下床穿好衣服,走到外房时看到地铺已被铺好,林淯久已不在玉萱阁中。她心中疑虑加重几分,便走出了屋子。
大厅内,玉萱正在记账,她昨日睡得正好,白日里有些神气。捏着毛笔的手抖了抖,书写好最后一个字,抬起头,看到脸颊潮红的顾榕站在柜台前蹙着眉一声不吭。
“姑娘有何事?”玉萱心中疑惑,这姑娘病情未愈,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顾榕喉咙不舒服,小声道:“玉萱姑娘,昨晚,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
玉萱不解,问道:“昨晚?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思索了片刻,昨晚她确实睡得好,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正回想着,抬眼间望见不远处一个人影,正站在楼梯口处,她的神色刹那间变了,“自是没什么声音的……”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是吗?”顾榕反问道。她见玉萱神色有变,顺着她的眼睛向不远处看去。
楼梯口处站在一个女子,一袭银纹红衣,披落的黑发及腰。她的发髻线有些奇怪,半张脸被头发遮了住。那女子站在那里,较高的身长,半张脸上浮现着的浓浓笑意并没有使人感到亲切。
顾榕正想着昨晚之事,看到那红衣女子,思维停滞了一会,少顷,又见那女子张开口,黑眸弯成一道月亮,正看着自己。“可否随我来一趟?”她的声音微响,却有些低沉。
“遥生?”玉萱皱着眉对那红衣耀眼女子说道。她看到红衣女子,心跳渐快,疑惑她为何出了屋门。
“有些事情。”那名为遥生的女子淡淡回答道,扫了玉萱一眼,转了个身,便往楼上走去。
顾榕转过头去看玉萱,玉萱神色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顾榕看久了,竟然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凄惶。“那位姑娘是……”
玉萱低下头看着桌上纸笔,隐晦地回答道:“家中楼氏。”
顾榕听后,明白那女子是掌柜的小妾,微微朝玉萱点了点头,便跟着那楼遥生上了楼。
楼遥生走到二楼最深处的一间屋子门前,伸手拉开房门走了进去。顾榕紧随着她,亦进了屋子。
那屋子的窗户被黑布蒙着,外房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一盏烛灯,光线昏暗至极。整个屋子背光,阴冷潮湿,尚有一股霉味浮在空气中。顾榕刚踏进屋子,便见到如此景象,心中有些反感,她不喜这样阴沉的房间装饰。她转过身,未见到楼遥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