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同面对,恨你把我和他混为一谈,恨你……这样就想离开我……”
宣绍的嗓音忽然带上了些暗哑,握着烟雨的手也紧了几分。
“可是当我昨晚,听到你怀有身孕,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很开心……真的,哪怕是经历这一切,只要我们还没有结束,只要还有希望……我可以不去恨,不去怨,为了他,为了你……当听到你说,这个孩子不该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愤怒么?你能明白我的绝望么?”
烟雨的视线已经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点了头,只听闻宣绍的声音轻轻的,继续了下去。
“所以,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你的仇也报了,你的秘密我也知道了。不管日后会走向哪里,原谅你自己,我们重新来过,好么?”
烟雨闭了闭眼,挤开眼中水汽,定定的看着宣绍,“还有可能么?”
“会有的。”宣绍轻声说道。
“我会努力……”烟雨终于扯出了笑脸。
宣绍起身,将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宣绍还有公务在身,眼瞧着烟雨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他便又匆匆离府而去。
路南飞配制了止吐的熏香,交代浮萍将熏香熏在帕子上,少夫人恶心反胃之时,将帕子捂在口鼻之上,多少能减缓孕吐。
午间烟雨用了点清粥小菜,皆十分的清淡。
饭菜入口不久,恶心之感就涌了上来。
她拿帕子掩住口鼻,帕子上的药香果然将恶心之感压了下去。
浮萍瞧见,甚是松了一口气。
不久烟雨又几欲作呕,好在她帕子不离手,总算没有吐出来。
多少吃了些东西,腹中不是那么空了,她便有些困倦。
浮萍扶她到里间休息,见她面色担忧,便安慰道:“主子不必担心,我听府上的婆子们说,怀了孩子的女人就是这样,都会吐的,还惫懒嗜睡。您多少睡上一会儿,养养精神。也不能睡的太久,太久晚上就睡不好了,您稍歇歇,奴婢一会儿来唤您起来。”
烟雨点了点头,在她搀扶之下,往床上躺了。
浮萍就守在外间。
起先,她还能听见浮萍怕吵到她,故意放轻了的呼吸声。
后来,没过上多久,她便昏昏沉沉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好似又回到了那间地牢,地牢里那只硕大硕大的老鼠龇牙朝她笑,还帅着一众的老鼠乌压压的向她走来。
她后背紧贴着墙壁,牢门紧锁,她逃不出去。
眼看着群鼠越靠越近,她似乎已经听到了老鼠们磨牙的声音。
身上冒出一层的冷汗,铮铮磨牙声听在耳中毛骨悚然。
她以为老鼠们就要扑上来撕咬她的时候。
却见牢门忽然打开,一袭水红色的身影凌空一跃,挡在了她跟前。
走在最前面那只硕鼠瞬间变成一只疾驰的羽箭,噗的一声,狠狠扎入挡在她前面那人胸前。
鲜红的血色将她的视线弥满。
她看到那一席水红色的身影,无力的向她倒来。
“苏云珠”烟雨大叫着惊醒。
眼前是浮萍焦急的脸。
她翻身扶着床边大口呕吐起来。
晌午吃的那一点点东西,又全部呕了出来。
呛出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似乎又看到那只硕鼠,看到苏云珠中箭倒下的身体……
“少夫人……”浮萍声音里满满尽是担忧,“我去告诉公子……”
“不。”烟雨连忙抓住她的手。
她动作太快,眼前一阵昏花,险些一头栽下床去。
“近来这许多事,他皆要处理,别再让他担忧。”烟雨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