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平漾无波的涟漪,时又如大江东去浪滔尽的壮丽,却都敌不过我心中的那一阵欣喜。
虽然这琵琶声不似平日里的那般温柔,其中还带着一丝冷洌如同杀气般气息,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了,天下能弹此琵琶声的人,唯有锁儿一人,那是锁儿的琵琶声,有锁儿在,秦先生必定也在,还有楚桐。这山中群山密布,琴声能荡在这山谷久而不绝,运气好的话还会飘出谷外,他们果然被我的琴声引来了。
大风持续呼啸而过,从寨子的另一头隐隐传来淡淡的笛声,萦绕着狂飞的树枝,初听还未觉不对,直到那笛音逐渐清晰,我的脑海中顿时一滞,这是……失魂音。失魂音,用于控制中失魂咒者,中者,唯吹音者命是从。一丝慌乱从心底泛上,漫过我的四肢,锁儿她……
果然,锁儿的琵琶声在接到那笛音时略微一顿,滞音不前,正在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之时,琵琶声却突地一转,苍茫热烈起来,竟无端让我想起了高原上的热情儿女,那甘洌的美酒,盛装的美人。笛音仿佛也被这突来的反击吓了一跳,也跟着跳了乐度,如狂风骤静般浓厚深沉起来,沉无一丝月色中的黑夜,在这呼啸的冷风中,在这阴沉的天空下,竟然凭空骇出满声恐怖。琵琶好似也有一丝恐惧之感,音调骤然低下,气势减缓了不少。我心下一沉,摆正手里抱着的木琴,努力回忆起刚刚琵琶声时的节奏。一声脆响,清脆如泉般的琴音加入了阵营。
琵琶音又骤如寒风又高扬了起来,那乐声略带轻快,透出了一丝隐含不住的欣喜。在安府的那几个月里,我和锁儿不时有过合奏,如同我能听出她的琵琶声一样,她必也能准确地分辨出我的琴音。知琴知乐知声,如今唯我与锁儿矣。
琴音袅袅,不绝如缕,琶琶声续,千言出。我必竟不黯多少乐理,力度渐缓,心口无端涌上一股戾气,笛声悠悠转眸,回身猛地向我袭来,狂风肆虐出胸中一股腥气,笛音形不似见,如狼般的利爪朝我重重一击,鲜血应声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琴上,化作彼岸花般妖娆的美。
耳边的笛音和琵琶声还在空中交接,我捂住心口,抬眸望向阴沉的天空,狂风卷,萤草啸,四面乐声喧嚣,已有厚重雨丝漫来,暴雨将至。这样下去,锁儿再过不久便会被反噬。眼前挥之不去浓稠的感觉,阴冷浸入骨髓,我急急起身循着笛声的方向,陡地看到身后正向这边走来的两人,秋雨落了他们满襟。我冲过去将琴交到书呆怀里,蒙蒙雨滴中我有些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听到皇上的声音夹在风声中烈道:“你受伤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便转身便循着笛音的方向而去。这落冥寨占地颇大,人又不多,那个斗笠男人有吩咐过这寨子里的人不能随便接近这边,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经常能看见几个人,这样的安排却成为了我此时最好的助力。笛音渐行渐近,我按下胸中又涌上的一丝腥气,一头扎进山中的密林中。
雨丝打在林中的绿叶上,汇成了一股股潺潺的溪流,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几乎睁不开眼。额际的发已经打了个湿,缕缕贴在我的面颊上,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湿透,眼前的树丛却还是如刚刚进来的一样,让我辩不清东南西北。大雨倾注而下,覆在眼前的雨帘上突然蒙上一个黑影,我抬手挥掉脸上的雨水,方要开口。对方口中的的笛声却骤然停住,万物俱静时,世界回响的,只有滂沱的雨声。我心中蓦然一松,只到这笛声不响,锁儿便没有危险。
斗笠男人与我之间隔了重重雨帘,一片模糊中,我只依稀看清他头上飘扬的黑纱,仿佛没有沾湿丁点湿意般,在风中划出飘渺的弧度。黑暗像魔鬼一样把整个世界吞噬掉,闪电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把乌云划的七零八落。眼前只见刀光一闪,我闪身避开一招,刀光又如鬼魅般地跟上来,天地间忽明忽暗,我躲避不及,正正落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