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彻底无语了,孩子,你站起来之后,能不能拉姐姐一把?
在奔驰牌面包车上,我七倒八歪的坐着,琦琦侯在我身边,抽抽噎噎的,总算把来龙去讲清楚了。
孟浚所在的药品公司环科收购了偏远小镇X城的分公司,孟浚挂帅做了这个分公司的经理。但孟浚一到,才知道所谓的提拔美差都是幌子,这家分公司压根就是烂摊子,他孟浚就是被人骗来擦屁股的。这家公司原先的老板,眼瞅着要倒闭了,打着民间集资的幌子,丧天良的从附近村民那儿骗了不少款子;一方面又找了个好价钱把厂子卖了,逃之夭夭。现在村民们找不到原来的老板,就把气全撒在了孟浚和他的分公司上。
我坐在软软的真皮沙发上,闲闲的提问:“把那个老板抓住,让他把钱全吐了,不就完了吗?”既然琦琦说李若愚迄今为止还活蹦乱跳着,我那颗飘飘忽忽的心,也定了一些。
琦琦绞了绞手绢,期期艾艾的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抓这种人和打黄扫非似的,一抓一个准?”
我在心里鄙视这孩子没见识。现在的情 色行业都披着高雅文艺的外衣,名字是这个沙龙那个俱乐部的,哪是你想扫荡就扫荡的。这么想着,我觉着自己在思想上的深度,又比琦琦深了几分。站在思想的制高点上,我对琦琦发问:“只是村民而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就可以了么?”
琦琦把手绢加紧又转了几圈,瞪眼:“可是村民这么一闹,那些斧头帮青龙帮的混混都来凑热闹了,现在在砸场子呢!”
我觉得这个事情很胡闹。我们生长在和谐盛会里,吹拂着和谐社会的春风雨露,哪里有那么多黑社会?这么想着,我觉得很圆满,故作吃惊的说:“不至于吧?”
这时前面的司机插了一句话:“小丫头,不是黑社会……”我舒了一口气,就是说嘛。司机摇头晃脑的继续,“就是几十上百个小年青舞刀弄枪,扔扔斧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叔,您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大喘气的?!我冲那半秃的后脑,发射着愤怒的光波,一边害怕得肝疼。上百个小混混,扔斧头?拜托,我是不是只能化身为包租婆,才能救李若愚这一遭了?
这么想着,我愤恨交加,怒道:“孟浚死哪去了?躲在一个残疾人后面他要不要脸啊?”
琦琦把手帕一丢,往我身上使劲儿蹭,露出他乡遇故知的表情:“他他竟然借口去搬救兵,把老板一个人撂下了。哎哎。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罗姐啊,也只有我们两个对老板的心,才比那真金还真~”
我别扭的推开琦琦,有些不好意思。我估摸了一下,这次舍生忘死单骑救主,只是觉得李若愚不小心挂了,我要还钱还只能烧冥币——这多没有成就感。我随口一问:“琦琦,你到底让我干嘛来的?”
琦琦欲言又止,推了推眼镜,又恢复到平时温文尔雅的面孔,才说:“现在李总在厂子的指挥部里不肯出来,又有一帮人在那里闹事,李总的腿脚不灵便,实在是很危险。我以为,现在只有罗小姐劝得动。”
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压下心头的疑问,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用手支起下巴,扭头看向窗外。笔直的杨树一颗颗的向后退去,我仔仔细细的数着,有些感慨。我果然是穷人命。即使站在公车里也能打瞌睡的我,在豪华的奔驰面包里,竟然一直干瞪着眼睛,实在是怪哉怪哉。
我看得乏了,把头歪向一边,按按胸口——飘飘忽忽的可真难受。
一下车,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人山人海的场景给骇到。穿着紫蓝色制服的警察们,正手挽手的把往里挤的人拦出去。琦琦还犹豫着要不要让我进去,我有点着急,甩开他的手,瞅准一个空挡,几步跳过去。却被一个老头儿伸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