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亲手裹的棕子,难道过个端午节,这开平府最宝贝的东西,就是亲手裹的棕子?
李小幺闷闷的吸了口气,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伸手往外让着苏子诚,准备把他让到外面花厅里去。
苏子诚却仿佛没看到李小幺伸出的手,摇着折扇,抬脚径直进了正屋。
李小幺吸了口气,只好也跟进屋。
苏子诚站在屋里,转身打量着四周,笑道:“这屋子好!原来你也喜欢阔朗,这样三间通透,看着最舒心爽气。”说着,摇着折扇径直坐到了南窗下的榻上,收了折扇放到几上,伸手掂起几上的金栗宣,仔细看起来。
李小幺跟过去,接过紫藤托过的茶,送过去笑道:“原来这开平府的规矩,端午送节礼,都是送自己亲手裹的棕子,我倒不知道这规矩,早知道也给王爷送几筐亲手裹的棕子了,昨天我正好裹了好几只棕子,要不拿几个过来给王爷尝尝?”
第二百六五章 听不得的话
苏子诚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宣纸,也没听清李小幺说的什么,只随意的点了点头。
李小幺转身吩咐了海棠。
苏子诚举着纸看了一会儿,举得远些又看了看,扬着宣纸笑道:“怪不得都说你这字自成一家,别有风骨,倒真是……独一家!风骨是真硬,你这写的什么?我怎么没看明白?”
李小幺上前拿过宣纸,仔细铺平放到旁边,“我又没练过字,不写错就行,就是错个一笔两笔,能认出来就行,这是我写的杂剧,回头拿出去让人排,等从淮南路回来,正好拿来看着解闷。”
“杂剧?!”苏子诚正笑着,又听怔了:“你才华出众,写什么不好,写这种……这种东西做什么?不如……”
“王爷!我一个庄户姑娘,什么才华出众?你也太抬举我了,那些诗啊词的我也不懂,我就爱看个杂剧,听个小曲儿,就想着让人演个好看的杂剧,中间再唱上几支好听的小曲儿。
外头那些杂剧都不大中我的意,我就想着让人照我的意思排出些有小曲儿的杂剧出来,先写一个让她们排排试试,等从淮南路回来,也排得差不多了。
唉,说来可怜,也就能看看它了,旁的还有干什么?这里,也就能看看这个了!”李小幺打断苏子诚的话,说到最后竟伤感廖落起来。
苏子诚又是莫名其妙又是心痛的看着她,“就能看看这个?那你从前还喜欢看什么?幻术?杂耍?这有什么难的?你想看什么?只要这世间有的,都容易!”
李小幺心里一片茫然,一边笑一边摇着头道:“不想看,就想看自己排的杂剧,说起来还是杂剧最好,就是唱得太难听,词曲都不如小曲儿好,你说,若是把杂剧和小曲儿合在一处,一折折演成一整个故事,肯定好看也好听!必定有好多人喜欢看!”
苏子诚挑着眉毛,哭笑不得:“你哪有功夫做这个?你既然喜欢,府里有的是清客,也有懂这个的,倒不如……”
“多谢王爷,那倒不必了,我写的是我想看的,他们哪里知道?”李小幺截回了将苏子诚的话。
苏子诚正要说话,外面,海棠禀报声起,李小幺忙应了,海棠托着琉璃碗,里面盛了两只剥好的棕子送进来。
南宁和北庆一左一右侍立在正屋台阶下,看着海棠托盘里的棕子,连眨了几下眼睛,睁大眼睛怔怔的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一齐用眼角瞄向屋里。
李小幺接过琉璃碗递到苏子诚面前,又取了银筷递到他手里,笑颜如花的让道:“王爷尝尝,这是昨晚上裹的棕子,我试着放了糖莲子,真是不错。”
苏子诚接过筷子,看着棕子,仿佛无处下口,呆了片刻,用筷子挑起吃了几口,推开琉璃碗笑道:“真是不错,这米里也有几分荷叶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