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语气对他说:“你不该害了闲。”
可是洛未央笑不出来,他只是睁着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洛月。如今的他身上已染上了红尘的痕迹,出奇相似的眉眼少了几分清雅华贵,多了几分庸懒魅惑,却是一样的淡漠。这点认知让他惶恐,就如奈何桥的两端,距离只有咫尺,可只要踏前一步,所有的羁绊就会烟消云散。
“你让钟闲撞见写意园中的那一幕,又在今日用淬有春风含笑的毒针让我怀疑钟闲,只不过想让我们反目成仇。”洛月摇了摇头,似在为他惋惜,“可惜我对钟闲早有许诺,他若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拿走,根本不用费此周折。”
一个静静地说,一个静静地听。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额间绯红艳过世间百花,一个水蓝眸色清过天山湖水。
* * * * * *
“世子,世子——”
初云丢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边跑边喊道。
钟闲似没有听见依旧往位于竹林别苑西南角的木屋走去。
“世子,殿下药浴不准任何人打扰。”
初云不经意间已挡在了钟闲身前,态度恭敬,却无胆怯。
“这是侯府的别院,况且我不是别人。”钟闲一改平日的温和做派,手一伸,欲用折扇将面前的侍女格开。
此时已到了木屋门前,初云也知这世子素来与殿下相交甚密,一时有些着急,干脆跪下惶恐地扬声说道:“奴婢斗胆请世子留步,不然殿下怪罪下来……”
“我担着!”言简意赅,钟闲的声音里已含了一丝冷冽。曾几何时,见个面也要如此推三阻四。
“让他进来吧。”终于,从木屋中,幽幽传出一个清润悦耳的声音。
初云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正主儿都说话了,初云赶紧告退,回去绣她的鸳鸯了。
钟闲推门进去,屋内水汽缭绕,一米之外的景象都有些模糊。这木屋本就是依山而建,从地底冒出的温泉与从山上流下的溪涧汇合,形成了一座罕见的天然浴池。
洛月初来时,就命人在此建了一座小木屋,木屋的顶棚并没有被封死,而是横竖分别用青竹架起,青竹间错落的空隙可以让月光毫无保留地照射进来,且多余的水汽可以及时地排除。
洛月对这浴池的建设可是毫不含糊,半个月都是亲力亲为,毕竟,洛月向来就是个好逸恶劳的人,对这样一个极品温泉,洛月当然会把它弄得舒舒服服的,以便他日后享受。
此时,洛月就靠在温泉壁上,如乌木般黑亮的发丝随着水波沉浮,白玉般的肌肤因水汽而染上了红晕。空气中是淡淡的药香。
“有什么事么?”洛月半睁眼眸,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乌黑的眼珠。
钟闲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幽深:“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最近月跟那个九皇子走得很近。”
“哦。”洛月应了一声,有些昏昏欲睡,“有什么不妥么?”
“修罗已经告诉你他是行刺你的凶手。”
“我知道。”洛月兀自从水池中走出,披上早就放在一般的丝质睡袍,回过头道,“那又如何?”洛月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若是以往,他绝容不下一个曾想谋害他的人在自己身边。可是,想到那个孩子眼中不合年龄的哀与怨……那是一种什么情绪?洛月至今不能明了,只觉得心也跟着微微的痛。
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迷茫,钟闲表面仍是云淡风轻,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把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月,何曾露出过这种表情,心中忽然慌乱,他伸手拉住洛月的手臂,触手是一片微凉的柔滑。
刹那间,一切都溃不成军。
朝夕相处十载,自己不知不觉间就陷进了一段情,想抽身时已力不从心,可他仍是云淡风轻。曾经觉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