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洛烟霞的面前。
想起上次竟被一个孩子轻薄,洛月便觉得羞愧难当颜面全无。试想,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屁孩趴在你身上啪嗒啪嗒地流口水,顺便时不时地咬上几口,在钟闲看来洛月没有洒上一把千蚁蚀心散已是天大的奇迹。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九皇子,洛月还听过一些传闻。
据说,这九皇子并非人腹所生,而是司天监夜观星象,发现东天一片七彩云朵缓缓向皇城的方向飘来。正惊异间,一道蓝光从彩云中窜出,恰好落在离占星台不远的月魄湖旁,蓝光渐化为一个孩子,就是眼前的九皇子洛未央。
当时,年轻的白衣祭司禀报皇上,七彩云霞,斗牛之间隐现紫光,乃是千年难遇的大吉之兆。至于那个孩子,灵气逼人,实为天赐,若封为皇子,纳入宗庙,必能借其祥瑞之气保大庆繁荣昌盛。
传闻之所以称作传闻,是因为它已失去了最初的面貌,被一些人加上了华丽的外表以娱大众。
可是洛月偏偏很喜欢这样华而不实的传闻,皇室既然不愿公开九皇子的来历,那么就顺着传闻的藤蔓,向上抽丝剥茧,必然会看见源头的真实。这些传闻至少证明,这个孩子来历蹊跷。
这个来历蹊跷的孩子,让洛月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霞儿,你先回去,我要与九皇子叙叙旧。”洛月说这话时,眼睛温柔而轻缓地看着洛烟霞,像梨花落入春水,旖旎醉人。虽然隐约觉得奇怪,但满心爱慕的少女眼中只有那让世间万千繁华尽数落尽的笑,神思尚未回归,就已然呆呆点头。
直到目送洛烟霞走远,洛月才微笑回头,正要说些什么,又倏然皱眉。因为他似乎看见洛未央眼中闪过了一抹似曾相识的淡蓝忧伤,像沉淀了千年的爱恋,又像承载了穷尽碧落黄泉的怨。
这诸多情绪出现在一个孩子的眼中,突兀,却又出奇地和谐。
转瞬、即逝,让洛月几乎以为是错觉。
Chapter 6 鸳鸯水边戏
写意园与艾溪湖的中间,是一座烂漫的梨园,虽然早已过了梨花盛开的时节,但在春天,这里必定是一片妖娆似锦的淡白鹅黄。
就如那位曾经住着这里的美丽女子,三千宠爱,最终也只落得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繁华落尽,终成殇。
洛月行至一株枝干苍虬的梨树下。
“我母亲在这棵树下死去时正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洛月仿若自言自语地说,语调平静,“花瓣落了她满身,她那样才情双绝的女子连梨花都要挽留,可是我跪在御书房外一天一夜,那个冷情帝王竟连看母亲最后一眼都不愿意。”
洛月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洛未央安静地站在他身后聆听。
“原来所谓的情也不过脆弱如斯。”洛月自嘲地轻笑。
“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呢?”疑惑地皱眉,随即又舒展开,调皮得像个孩子,“或许是因为你比较安全。”
“这个宫廷,肮脏得让我恶心,大概只有你是安全的了。”
原本清透的声音此刻弥漫上一层水雾,模糊而氤氲。
洛未央皱眉,从前的月从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是天界最高贵的三皇子,紫罗兰色的眼睛永远透着疏离,怎会露出这种类似于无助的表情?
“你不愿让我知道你的来历,我也不会强求。”洛月继续幽幽地说道,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可是,你不该让我怀疑钟闲。”
抿着唇,洛未央小小的身子甚至连一件单薄的小棉袍都撑不起来,雪白的小脸上却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持,看起来就像一只全身戒备的小兽。多么可笑,仿佛是一场命运的轮回,曾经在曼珠沙华丛中,那个人也是用这种近似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