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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2 / 5)

浴室里看着水雾升腾一直到身心都有点儿凉,时间长到足以让我回忆完自我认识白椴以来的十几二十年人生。每每回顾那个夜晚,我总是觉得很惆怅,想用些什么伤春悲秋的诗句来描摹那种莫名其妙的哀伤,却屡试屡败。

第二天我依约跟郭一臣一起到附院去看白椴,张源果然没来,至于是不是去相亲了我倒没敢问,不过看郭一臣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八成就是。我跟他在医院门口买了点儿水果和花,上去一问才知道白椴已经被转到高干病房了。

“你说我们今儿会不会碰上白老爷子?”郭一臣突然有点心虚。

“应该不会,他爸忙着呢,没道理一天到晚在医院守着儿子。”我说给自己听,“再说我还没怕呢你怕什么?”

“这么说他爸知道你们俩的事儿了?”郭一臣一听挺八卦地就靠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怕么。”我白他一眼。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没事儿,咱非子贤惠着呢。”郭一臣笑着拍我。

“我日!”我抡手就去劈他脑门儿。

“你知道我不是怕这个。”我看他一眼,郭一臣还没来得及回答,这当口上袁莉查完房从病房里出来,见了我就招呼:“夏念非!”

我点点头:“莉姐,白椴怎么样了?”

“还在血液透析呢,全天应用纳洛酮和多巴胺。他现在状况好了点儿,再透个一两次应该就没问题了。倒是你,还胃出血不?”

“我没事儿,吃点儿药就行了。”我跟她打着哈哈。

“胃上的毛病是富贵病,就得养着,你看你这样子哪儿像是休养的人啊?你看你这熊猫眼,哟,还有胡子茬,你才多大啊就跟大叔似的?”袁莉数落我。

“得得得别跟老妈子似的。”我用下巴往白椴病房里一指,“白椴他爸现在在不?”

“在,我刚想跟你说呢。”袁莉回头看了一眼,“他爸脾气大,一早上了,整个住院部逮谁骂谁,就跟白椴那300mg海洛因是我们给扎进去的似的。”

我心一沉,心想不会吧,白骏卿年轻的时候就在我们这一圈儿声名赫赫,彪悍程度远在张源他妈之上,白椴都读高中了还能把他拎回家去跪搓衣板,现在落在他手里难道还有好的?

“愣什么呢,咱来探病,又不是来打劫,怕啥。”郭一臣在后面推我,让我打头阵,敢情这小子自己也怕。

我不禁回头瞪他一眼。

“再丑也得见公婆不是。”郭一臣跟一指禅似的在后面戳我,“赶紧的。”

我心里骂他没骨气,却也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进到白椴的病房里去。

白椴刚透析完回床上躺着,一身乏乏地没有精神。白骏卿挺直了腰板坐在白椴床头看参考消息海台版,他五官长得深刻严肃,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异常冷峻,五十上下的年纪了,给人的感觉却还无比犀利。他一身的戎装衬着人也年轻,像是随时都能抗着枪上阵杀敌似的,一身威严肃杀之气。我跟郭一臣进去时他一见有人来,摘了眼镜就站起来。

“夏念非?”他爸礼节性地笑笑,“正好,昨天的事还没谢谢你。”

“没事,我也就是凑巧跟他那儿过……”我笑一下,自己都觉得不自然。

“行。”白骏卿点点头,“你们聊着,我上外面去。”他爸从我们身边走过去,走到郭一臣身边稍微停了一下,眼神犀利:“你是以前住筒子楼的小孩儿吧?以前在石棚巷总看到你。”

郭一臣眼睛眨了眨:“是,这次听到白椴出事儿了心里挺着急就过来看看。”

“治病倒是小事。”白骏卿清清淡淡地应了一句,没了下文;他又回头看白椴一眼,“一会儿要是水挂完了,帮忙给按个铃。”

“知道知道,白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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