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三分,便疼爱你七分,毕竟你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哪怕再无情,人的心都是肉做的。所以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权作与往常一样,再乖乖做个孝顺儿子便可。”天赐的身子僵硬半会,随后闭上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俯首看着蜷缩在臂膀中闭目浅寐的他,那张犹且稚嫩的脸却早已显露老成,我心中莫名刺痛。都云富贵世家人中龙,谁曾见风光背后苦作乐?天赐也好,在劫也好,都不过才十岁的孩子,怎么就藏了那般深沉的心思?寻常人家的孩子在这个时候还跟着父母背后撒娇,他们却须得学会一个人坚强。
不由想起先前,天赐还在问我何时能待他像在劫那般真心,而今俨然在心中寻得模糊的答案。或许我永远都不会有如此待他的那一天,因为在愧疚和负罪面前,再认真的相待也不会是纯净无暇的真心。
猛然惊觉,我待在劫,又何尝不是如此?
偿还,原来才是我这辈子最投入的感情。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二十章 相亲相爱成誓约,日后变迁谁堪言
趁着天赐在后堂休憩那会,我回了一趟渊阑院,那时已是拂晓时分。萧夫人正坐在厅堂内,从在劫手中接过请安的早茶轻啜,见我回来便招手让我坐在她的身旁,探寻问着天赐现在的情况。
我红着眼睛说:“已然悲伤了一宿,今早才哭累了睡过去,说是今后只剩下大奶奶真心待他的娘亲了,让我转告您切莫为他难过,好生保重身体才是,待他守完头七再来向您请安,免得您沾染了灵堂的晦气便是他的不孝。”
萧夫人听了之后捏着手绢低泣,口中唤着媛夫人的闺名,又喊着天赐“心肝宝贝儿”,当下侍立之人无不泪下,我也跟着哭个不休,嬷嬷丫鬟们这才上来纷纷解劝住了。萧夫人让我这些时日好好伴着天赐,唯恐他心头难受想不开,嘱咐我一有异常即刻知会她。我口中应承下来,心知她是要我监视天赐。复而小聊几句,便与在劫一同请退。
走廊上慢行,抬头看见在劫眼眶底下一层黑影,我问:“昨夜一宿睡得不好?”他默不作声,只身一个劲地往前快走,我拉着他的衣袖儿却被他一把甩开。正在错愕的时候,见他背对我冷硬着声音恼了一句:“我在罗香园外头等了你一夜,你们倒是姐弟情深抱了一夜,原来在你心中,我跟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分量。”
什么时候见过在劫这样与我怒颜相向?我呆住了,回过神那人早已不见踪迹。赶忙追去敲他的房门,闭门也不见应答,叹息着回到自己房中休憩,嘱咐丫鬟们两个时辰后叫醒我准备再去探望天赐。躺在床榻上心头念在劫过激的言行,终究是太累了阖眼便睡过去,睡梦中依稀间闻得有人在床畔反复叹息。
个把时辰后丫鬟将我唤醒,一经询问才知在劫方才一直就守在我的床畔。匆忙梳洗一番前去找他,却不见房内有人,周转几下寻人无果,遂去了罗香园又伴了天赐整日。
因为挂念在劫,姐弟两人毕竟从小就不曾拌过嘴,这日便早早辞了天赐回到渊阑院,好去安慰我那闹性子的主。
更敲三下已过子时,丫鬟们说十一爷早已躺下就寝。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内室,借着洵洵月光安静地观摩他的睡脸,恍惚间见他睁开双眼与我凝视,不说话也不转移视线,漆黑中唯独那双眼睛幽幽发亮。
我笑了笑,脱去鞋袜在他身旁躺下。他怔了一下,神色微窘背过身去。我笑他是害羞了,便钻进被子里从背后拥住他,靠在他的耳畔说:“乖乖我的小在劫,阿姐今晚陪你睡觉,快别生气了。”
在劫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挣开我的手臂坐起身来怒道:“是不是楚天赐需要你,你也这般爬上他的床陪他睡觉!”
三番两次的讨好被他泼了冷水,心中不免生气,也实在受够了他的无理取闹,“天赐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