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过往的一切美好,不过是欺骗我的谎言,到底在你的心中他萧晚风才是最重要的,而我什么都不是。我就在想,那就这样吧,让一切顺其自然,你要做什么都让你去做好了,或许事情根本不是我所猜想的那样,其实你是真的一心为我好。”
说到这里,他绵长地叹了一声,如饮沧桑,“……你说,又有哪个人能精打细算过完一辈子?人活一世,总得犯一次傻,愚蠢地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一个人。”
我冷笑,“你总是口口声声说与我不再相疑,但是到最后,你还是从未真正信任过我。在劫,我的好弟弟,你最相信的人,从来只有你自己。”
他也笑了,“你总是口口声声说不会离开我,但是到最后,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转身就走。悦容,我的好姐姐,我第一次如此深信不疑,我们真的是亲姐弟,血脉相连的亲姐弟。瞧,我们多像啊,口蜜腹剑,谎话连篇,言而无信,说出口的誓言如同放屁,都是天生地养的混蛋!”
说完,他哈哈大笑不止,笑得腰都弯了下去,眼角都渗出泪来。
我也大笑出声,依附在他的臂弯,前仰后翻,癫癫狂狂。
他问:“你为什么也笑成这样,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我忙不迭地点头,笑喘吁吁地说:“是啊,说得对极了!我们俩岂止是混蛋,简直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腐肉中的蛆虫!”
他听后笑得更加肆虐,“没错,我们俩就该手拉着手一起下地狱,煮油锅,割舌头!”
疯癫的笑声中怒骂不休,骂对方,也骂自己。
黑夜,冷风,世间万物仿佛都凌乱了。
指尖拂过乱发,割伤了发红的瞳孔,怀着阴霾的心情,发出愉悦的欢笑,牵手欣赏这一路的风景,森森凛冽徘徊于凄迷的世界,拼命佯装曾经是多么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可笑得足以令我们人事不省。每次我都告诉他要相亲相爱,抵达有爱的地方就是极乐的家园,只可惜路太远,我们都走得太急,分开了两个方向,到最后谁也赶不上谁。
他终于停止了发笑,疯狂过后的面容还带着诡异的红晕,眸心却落寞异常,他说:“我是真的想信你一回,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你就是不珍惜呢?”
苍白的手微微收拢,提着灯笼环视一周,“你看。”
灯火里,雪地里一行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分外的触目惊心。
“昨日傍晚,我对我的部下说,追踪你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保持百丈距离。他当时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我,就像在说,尊敬的皇帝陛下,您是呆了还是痴了,隔了百丈距离还怎么可能追得上一个会武功的女人,不早就被她遛远了?……那真是令人厌恶的眼神啊,像是提醒我堂堂一国之君是多么可笑——我又怎么会可笑?我必须得向他证明,可笑的是他!所以我对他说,要是追丢了目标,我就剐了他的双眼拿去喂狗,砍断他的双腿拿去填土。”
他将我轻轻搂了过去,拇指暧昧地抚着我的脸庞,耳根处传来他低迷的嗓音:“可你怎么就对他那么好呢,明明素不相识,就是舍不得让他的眼睛、腿脚分离,最后还是被他追到了踪迹。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都能费尽心思、小心谨慎地瞒住所有的人,找出那么隐蔽的小道,躲开所有的巡逻卫兵,做得滴水不漏,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就没有察觉大雪在昨日黄昏就停了,为什么还要那么粗心地忘记抹去雪地上的脚印?为什么不给我相信你的机会,留下那些抹也抹不去的证据,证明绞尽脑汁去相信你的自己其实才是最可笑的?……真的好恨呐,都那般为你留下余地了,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我凄楚地笑笑,“下一次,我一定会记得聪明点,不再让你失望。”
轻拍我的脸颊,他宠溺笑道,“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