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奔波,业余时间能做一些喜欢干的事情,看看书下下棋之类,人生足矣。
可是被梁青提醒,她意识到如果不想总被干涉指责的话,自己大概是要结婚的。于是她给自己未来的婚姻也做了大致规划:嫁一个不必太出色的男人,但也不能太差,至少他要能理解自己的行为方式,包容自己的生活习惯,因此最好同为知识分子。他的脾气最好随和,就像父亲郝敬,心胸最好宽广,这点也像郝敬,想到这里,郝靓苦笑一声,如果父亲仍在,甚至她是不必结婚的吧?当然,那是在李冰不排斥她的情况下,可这不大可能。
总之,她规划出的婚姻对象面目虽模糊,轮廓却出来了,就是一个谦谦君子,文弱书生。郝靓自认不是难以相处的人,他们会有很大的可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地生活,如果一切顺遂,再生一个资质不会太差的孩子,教养她(他)长大,当然,郝靓觉得自己会努力创造出一个适合孩子成长的健康家庭。
随着时光流逝,郝靓相信经过努力,她会在自己的行业占有一席之地,会受到人的尊敬,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如果现世安稳、岁月静好,那么,就安心地度过这漫长的一生,死后和亲人团聚,或进入下一个轮回。
可是,就在今天,在张英子犯花痴而单尔信抽风的今天,郝靓才意识到,她活了将近二十二年,竟然没有发自内心地去喜欢过一个异性,不是对父亲的爱戴也不是对于浩洋弟弟般的爱护,而是像一个普通的怀春少女那样,脸红心跳地去喜欢一个男孩。
她是不是有点变态?
把她稍稍拉开变态这个群体的,便是四年前单尔信那场突如其来的冲动,他吻她的时候,她没有感觉恶心不适,除了慌乱,也没有强烈的违和感,那么,说明她也没有蕾丝边倾向不是吗?更何况,她其实也没对哪个少女有过怀春的感觉。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情感迟钝吗?好吧,郝靓承认,她今天其实有点邪恶,她激怒单尔信,一是想弄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二是想看看他的底线,对她容忍到什么程度,第三,郝靓想到这里,有点隐秘的羞意,她其实暗自希望他能再做点什么,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的话。四年前他太冲动,而她太幼稚,在感情上,她想再检验一次,看自己是真的毫无所觉,还是有别的什么隐疾,提早知道免得将来害人害己。
可是这种检验,随便找个什么人太轻浮,利用不相干的人又太恶毒,而单尔信,他喜欢自己不是吗?她不是傻子,能看得懂他眼里跳动的隐忍和欲望,那样的话,他大概、或许,也是愿意的吧。
其实单尔信后来生气的原因大概是误会她了,她把腿抬起来,是以防他暴怒之下伤到她,如果,他想做点别的更温柔的事,她是不会攻击他的,至少,不会有意识地主动攻击。
后来计划失败恼羞成怒,她倒真的希望李白能和单尔信打上一架,不管谁输谁赢,都挺解气的。
三十八
醍醐灌顶般的想明白一件事情,并隐隐有了计划,让郝靓在工作之余,心情也愉悦了不少,那感觉很奇怪,像是黑白的画布上忽然添了一抹色彩,像是寡淡的饭菜多了点鲜味,又像是下棋以为要成僵局时忽然发现一个活眼儿。具体表现出来,那就是平淡忙碌的生活中忽然多了点念想,会让人觉得有趣,值得期待,想到单尔信那句恶狠狠的:“我们得好好谈谈!”郝靓再次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哎呦,不好!我说小丫头,你怎么笑得这么春意盎然,该不会假戏真做真看上李白了吧?”张英子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腿儿,忧心忡忡地看着郝靓:“虽说这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可你姐姐我都七手八脚裸奔这么多年了,怎么着也得弄个马甲穿穿啊!”
郝靓哭笑不得:“英子姐您就放心吧,我牙口不好,那么老的肉我啃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