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蚂蚁团团转;可眼看着杜士仪吩咐随从将逃出来的人一个个带过来询问的时候;自始至终一直面色镇定;而他听说城中哗变的并不是所有士卒;他又渐渐生出了一丝侥幸。
万幸的是岢岚军总共只有兵马一千人;不至于出大问题最好能先把杜士仪请回岚州坐镇;继而再群策群力把这桩事情好好解决
把所有的情况汇总到一处后;杜士仪便把包括岚州兵曹参军陈嘉在内的一应随员召集了起来。
摊开一张寥寥几笔绘制的岚谷县地图之后;他便在县廨上头画了一个圈道:“这是岚谷县廨;现在;从岚谷县令到县丞主簿县尉在内的所有属官;应该全都被软禁在这里。哗变的士卒大概占到整个岢岚军的一半;其中为首的是岢岚军中一个以武艺著称的先锋使乌罗艺。他出身客户;从前在故乡争强斗狠犯了事方才背井离乡;后来在岚州应募投军;打过两次入境的马贼;为上一任岢岚军使赏识;命为先锋使。”
见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杜士仪停顿了一下斟酌语句;这才继续说道:“而此人和现任岢岚军刘大使不对付;自恃在军中根基雄厚;因而时常抗命;刘大使忍无可忍;就要罢免他;不料他却号召士卒;以军粮掺杂陈米和糠为由;先杀了刘大使;而后又扣押了岚谷县廨的一应属官。”
听到这次哗变竟然还杀了岢岚军使;刚刚分神过一会儿的陈嘉只觉得眼前一黑;欲哭无泪。如果没闹出人命;这次的哗变兴许还能够好好解决;可现如今既然杀了岢岚军使;而杜士仪所说的那乌罗艺又是那种好勇斗狠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很有可能真的会破釜沉舟;而下头的军卒知道很可能会遭到严刑峻法处置;说不定就脑袋一热跟着破罐子破摔了。
于是;他立时把心一横;急急忙忙说道:“杜使君;事出紧急;还是先回岚州商议吧倘若这些叛军知道杜使君就在城外;发兵来击;到那时候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仿佛是一语成谶;就只听一阵鼓声;众人慌忙起身看去;就只见远处刚刚紧闭的城门一时洞开;紧跟着却是一支军马涌了出来。面对这一幕;陈嘉登时仿佛被雷劈了似的;旋即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这一行人打着河东节度副使的旗号;城头上的守军登高望远;恐怕早就通报进去了;这会儿军马出城决计不是善意。
若要陈情或是求和乞降;派一人即可;那看上去至少二三百的军伍除了威吓以及别有用心;还有何用?
而同一时刻;杜士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当机立断地看向段广真道:“段广真;这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你可有胆量结阵迎敌”
段广真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杜士仪点了他随行;又让他在镇守西陉关的所有军卒之中挑选了二十余人;余下的尚有来自云州的精锐护卫四五十人;代州都督府的护军三十余人;再加上岚州刺史为了以防万一添的护卫;总计好歹也有一百三四十人。然而;即便岢岚军的兵马不过一千;若真的全部冲杀出来;这一百三四十人便显得微不足道了。更何况;他如何担保其他人一定就会听自己的?眯了眯眼睛的他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犹豫之中时;杜士仪又冷冷撂下了一句话。
“狭路相逢;勇者胜若你有胆量迎敌;自我以下;全都听你分派”
最初的短短七个字立时激起了段广真的血气。他立时沉声应道:“遵使君命”
这一路上段广真本就充当护卫首领之责;此刻又是非常时刻;杜士仪于脆利落地连自己一起都交给段广真分派了;其余人等纵使有异议的;也不敢摆在脸上或宣诸于口。因而;当那既有骑兵;也有步卒的数百人军伍渐渐接近的时候;这边厢的护卫们已然迅速结阵。
除却岚州刺史送来的护卫以及段广真随行的二十步卒之外;余下的骑兵都是从云州拨来的精锐护卫;段广真不过一句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