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慕飞掷笔而起,就地微拱双手,含笑说道:“累大人久等!”
解缙霍然而醒,忙站起还礼:“解缙平日自诩所学,今日始睹高才!由此看来,严壮士不仅是武……”
严慕飞截口说道:“大人不加降罪,严慕飞已感宽容恩典,请大人寒舍奉茶!”
侧身摆了摆手。
解缙未再多说,欠身一句:“叨扰了。”
黑少年带路,往那破落敞开着的两扇门行去。
进了待客破大厅,那位胖知县被留在院子里。
大厅中落了庄,解缙再三摇头而叹:“严壮士怀惊世高才,文可安邦,武可定国,不想屈居在乡野一隅,怎不令解缙汗颜。”
“解大人夸奖!”严慕飞含笑谦逊,道:“大人才气之高,当世称最,年轻事迹……”
“惭愧,惭愧。”解缙连连摇头,道:“自今日幸会严壮士后,解缙始知宇宙之大,苍穹之高!”
严慕飞有意地转了话题,道:“大人轻车简从,便服出京,屈枉莅临是……”
解缙道:“严壮士,老夫是奉密旨出京!”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这么说,解大人屈驾枉顾,也是上位的旨意了?”
解缙一点头,道:“严壮士,是的!”
严慕飞想了想道:“解大人,恕严某人愚昧……”
解缙道:“好说,老夫是奉旨前来征召严壮士为朝廷效力的!”
严慕飞诧异地道:“奉旨征召效力,解大人,何解?”
解缙迟疑了一下,道:“严壮士该知道,圣上在靖难之后,建文弃位逃走,至今不知下落……”
严慕飞双眉微扬,点头说道:“我知道,建文四年六月乙丑,南京城破,建文火焚禁宫,而后逃走,至今为朝廷所缉拿,为百姓所怀念!”
怀念两字,听得解缙干咳了一声,他道:“圣上的旨意,就是征召严壮士,协助朝廷找寻建文。”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
“是的。”解缙忙道:“圣上念亲族之情,日夜难安,所以不惜一切找寻建文,请他归朝返宫……”
严慕飞目光一凝,道:“这么说上位并不是有意杀建文以除后患?”
解缙神色有点不安,忙道:“叔侄至亲,怎会……”
严慕飞含笑说道:“那么,当初上位为什么以‘靖难’名义南下,夺去了自己侄儿的帝位?”
解缙干咳一声道:“建文生长于宫廷之中,虽读书但食古不化,即位之时,年仅二十一,对朝政民情茫无所知,一味听信‘太常寺卿’黄子澄的话,重用愚蠢的兵部侍郎齐秦。他们连废周、齐、代,岷诸王,逼使湘王自杀。圣上当时为保身故装疯装病,然而他们步步进逼,逼得圣上不得不起兵“靖难”,实际上圣上起兵只在除朝中奸妄,毫无夺位之意。”
严慕飞点头说道:“黄子澄与齐泰,天下皆知是庸才,是愚人,在朝弄权,惑君压臣,这两个是该除去。”顿了顿,接道:“解大人,这么说,上位找寻建文,果然是为……”
“自然,自然!”解缙忙点头说道:“圣上一国之主,天下之君,岂有欺人之理。”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若非解大人这位三朝元老解说,严某人几乎与天下人一样地误会了上位是争权夺位!”
这句“三朝元老”,听得解缙老脸一红,他干咳一声,道:“严壮士,良禽当知择木而栖,然……”
严慕飞笑道:“解大人这句话,使严某人觉得那铁铉与方孝孺是古今两大愚人。铁铉死于不降,方孝孺抵死不肯起草诏书,结果被诛了十族,想想真是何苦来哉!”
刹时大厅中一片沉寂,好半天才听解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