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宫里,神情倨傲得很。
“你的事我已经让婉公主跟皇祖母说了,皇祖母也允了,所以,你别尽掂记着出宫了。”一路走回卧房,刘协仍微微带着些稚嫩的声音有一份掩不住的得意,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瞪着他尚未成形的单薄背影,我哑然。
“好,我知道了,奴婢给您宽衣,准备歇息吧。”轻叹了口气,我伸手上前,便要替他解开那一层厚重奢华的锦衣。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顺着这小毒舌要紧。
“这种事……这种事本王自然会叫别人来做……”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小毒舌竟然连连后退着。
这个小毒舌,居然怕羞?
我讶异,随即坏笑一下,愈发的殷勤起来,“怎么会,王爷的事便是奴婢的事,奴婢决定以侍奉王爷为己任,决不辜负王爷留下奴婢的‘厚爱’……”一步一步紧逼着走到墙角。
我发现自己此时像极了要吃小红帽的狼外婆。嘿嘿……
终于伸手逮住他,如剥虾米一般除去他的外袍,我心里竟是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
那样小小的身体,如何能够负荷那样沉重奢华的衣饰?
“他们怎么照顾你的,天气这么热,还穿这么多?”微微皱眉,我道。
他微微一愣,停止了挣扎,半天,巴巴地吐出一句,“不用你管,这是皇家威仪。”
皇家威仪?看他漠然不语的模样,我仍不住抬手摘下他头上的束发紫金冠,放到一边,揉乱了他一头乌黑的长发,“好吧,睡觉的时候没有人看你的皇家威仪,好好睡一觉吧。”
刘协愣愣地被我扶着躺在榻上,脸上没有了防备讥讽的神情。
我站起身,便要吹灯。
“不要吹灯。”那个声音又冷了起来,草木皆兵的感觉,又恢复了刺猬的模样。
我转身看他半晌,忽然明了,“你怕黑?”
难怪这昭寰宫里夜夜都是处处都高悬着宫灯,亮如白昼。
不自然地吱唔了一下,刘协侧了个身,背对我,嘟囔,“本王的事不用你管。”
于是乎,我明白了小毒舌一个致命的弱点,他怕黑!
可是我却笑不出来,自从入宫以来,因为一直未向董太后言明我的存在,我便被婉公主安排在那间小屋里,现在婉公主已经报备了我的存在,那么我想出宫……便真的是希望渺茫了……
“协儿。”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自门口传来。
我微愣,回头,是婉公主!呃,她站在门口多久了?看了多少?会不会治我一个大不敬?
闻言,刘协立刻坐起身,抚平刚刚被我揉乱的头发,神情变得恭顺有礼,没有一个孩子看到姐姐应有的表情,“婉姐姐何事?”
“皇上又不见了,太后那边为了找人快闹翻天了,太皇太后这边又动了怒,说皇上若再如此不务正业,皇帝就该换人做了……”她没有看我,只道,声音说不出的清婉动听,“我来看看皇上是不是又上你这儿来了,若被太后看到,别又说是你拐了他来要害他”。
“他没有来过。”刘协皱眉,已经自行披上了衣袍,站起身。
“嗯,那我再去别处看看。”婉公主说着,转身便走了出去,仍是带走一片芳华。
我却是没了欣赏的兴致,刚刚婉公主那一番话,让我陷入了迷惘。
“哼,皇帝之位,谁又稀罕不成?”,婉公主前脚刚走,刘协便除去了恭顺的面具,大吼着一把掀了桌子,“那两个老女人若是对大权在握那么感兴趣,不如自己做皇帝算了,何必弄张帘子遮着坐后面,提线木偶很好玩么!”
想起刘协进了皇宫后乖顺死寂的模样,我突然有些明了。皇宫,是一个亲情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