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磨殆尽的地方,父子可以反目,手足可以相残……而母子、祖孙间,也只剩利益而已吧。
所以,母凭子贵。
我怔在原地,那个小毒舌有时满身是刺,有时乖顺得异常,但我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几欲发狂的模样,他的手划到了碎片,一下子溢出血来。
我忙上前,一把拉住他,“你在发什么疯,快住手,你要闹得整个昭寰宫的人都醒过来么!”
“是啊,我疯了!被这个笼子逼疯的!”刘协大叫起来。
心下一痛,我一把将紧紧拥在怀里,“乖,不闹了,不闹了。”轻轻拍着他的肩,我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好无力。
他一下子僵在我怀里,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我的衣襟,“那个女人毒死了我娘……她毒死了我娘……她逼着辩当皇帝,可是辩不喜欢当皇帝……他怎么可以逼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不喜欢的事……”他不停地说着,小小的肩轻颤着,语法杂乱无章。
我只能紧紧抱着他不停打颤的单薄身子。
“辩又不见了,他一定又被那些奏章烦得躲起来了。”许久,他终于安静了下来,终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去找他吧。”
“好,我们去找他。”顺着他,我点头。
再一次唾弃自己的没原则。
陪着他找遍了整个昭寰宫,仍是没有找到半点踪影,路很黑,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小小的手心里渗着汗。
“辩喜欢躲在黑的地方,可是我……”他的声音略略带着颤。
“你怕黑。”我了然接口。
“本王没有!”显然,我的话又伤了他的皇家威严,所以他立刻反驳,为表自己不怕黑,他狠狠甩开我的手。
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我忍不住地轻笑,跟在他身后,让他能听得见我的脚步声。
脑里灵光一闪,我忽然想起那下午在我房间的那只小白兔,呃,是像小白兔的少年。
该不会那么巧吧……
“小毒舌,皇上长什么模样?”终于,我开口。
“辩,他长得很好看。”刘协的声音有些绷紧,显然黑暗让他恐惧。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儿。”抿了抿唇,我在心里祈祷那只小白兔千万不要是皇帝刘辩。
但,上帝显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或者……是我的祷告不够诚心……
“来这里干什么?”站在我的房门口,房间里一片黑暗,刘协的手又自动自发地揪住了我的衣角。
没有开口,我打开门,屋内一片黑暗。
我提着宫灯走进门去,抬手四下照了照。
果然……某只小白兔正坐在我的榻上,十分优雅地在挖我的刨冰吃。
“辩?!”刘协大呼一声,“你怎么在这女人房里!”
“协,你又找到我了,真聪明,来,这个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只剩一口了,我想着你会找来,就给你留了一口。”刘辩微笑着抬头看向刘协,在宫灯的照耀下,那一脸无辜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
我却是脑门上多了几条黑线,又?他们习惯躲猫猫吗?什么奇怪的僻好!
“无盐,你也在哦?”又一声问候,让我的脸黑了一半。
“你怎么认识这个女人?”刘协早已没了刚才的紧张,走到刘辨身旁,自他手里接过最后一勺刨冰塞进口中,随即眯起了眼睛,“果然好吃。”
“嗯,吃完了。”轻轻拍了拍手,刘辩仰面躺下,“好困,睡一会吧。”
“好。”刘协居然也点头,在他身旁躺下。
然后,这个皇家兄弟霸占了我的屋子,霸占了我的床,而且还大喇喇地不见一丝歉疚!
“喂,女人,明天早朝前叫醒辩,我可以再睡一会。”刘协欠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