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学传人之间的斗法,说来可笑,但也是不移的事实。
李贽现在就是心学的一面旗帜,在何心隐死后,李贽一面纪念这位良师挚友,一边自己开始潜心冶学,不仅讲学时门徒甚多,他的几本著述,流传也是甚广。
这样的一位人物,不仅仅是普通的名士,而是一派学说的代表,是一面旗帜,是正经的学问宗师,哪怕徐渭名气再大,在这上头也是不能比拟的。
“既然是卓吾先生,学生告辞。”
李贽虽然是大宗师,王铎等人,却都是理学一脉。
大家学识不同,自然也没有更多的话可说,王铎等人勉强一揖,便是告辞离去。
“此人来了,辽阳自此多事矣!”
走出不多远,王铎喟然长叹,这一次风潮,居然引来了李贽这样的人物前来辽阳,这是何等异数,但以他的学说名望等级想要对抗李贽亦是不可能之事……刚刚已经有不少生员向李贽问好致意,泰州学派也是统治学说之一,李贽本人的人脉其实也不坏,如果李贽有意在辽阳讲学的话,恐怕比麻城讲学还要轰动的多。
李贽在内地讲学的区域,一个县自大明开国可能有过百的举人,几十个进士,文风昌盛,对他这种大名士的抵抗力也相对强一些,象辽东这样的地方,二百多年就没有象样的儒学宗师出现,一个卫连民户好几万户十几万户,等同内地大府强州,但开国至今可能就几个进士,几十个举人,北方文气原本就弱,在太祖高皇帝时因为南北榜之事还开过杀戒,就算太祖扶持,北方毕竟经济已经远不及南,文教之事与经济息息相关,非人力可以挽回,就如盛唐和北宋时,经济中心在北,自然文教也在北。
李贽一来,辽阳儒学的分裂也是势所必然,王铎的哀叹,自是由此而发。
“只能寄望于庙堂之上了。”李珍也是十分沮丧,刚刚他看到周永泰和王政和等人含恨离开,说明地方文官势力已经无法压制惟功,只能寄望上层,当然他们也没有明白过来,地方的行动其实来自上层的授意,地方无力,上层也是没有办法的。
一场大型集会,就是这样和平的过去,除了被逮捕的几百个倒霉鬼之外,进城闹事的普通民户和佃农们被放走了,在他们离开之后,相信会在短时间内,做一个十分明确的选择。
整个辽阳,就是在被惟功用这样展示肌肉的办法稳定了下来,一场绝大的风波,最少在辽阳这个层面上,已经被惟功破解,而庙堂之上,失利似乎暂且无可避免,而惟功心里也明白,真正的角力较量,应该是刚刚开始。
……
……
“卓吾先生,能够大驾光临,这是辽阳之幸,也是我们整个辽东之幸。”
李贽不喜荤腥,酒倒是饮的,在西花厅惟功摆了一桌,拿出自己最华丽的阵营来招待这位海内闻名的大儒。
宋老夫子,袁黄,孙大胡子,徐光启,加上一个徐渭,这个阵容可以说是超级豪华!
在正经的辽阳的历史上,虽然徐渭曾经在广宁担任李家的塾师,教育李如松李如梅等李家子弟,但也就是他一人,而且几年之后,就告离任。
整个辽东,可以说是文化上的荒漠。
此时此刻,也算得上是群贤毕至了。
大明的总兵武将,在国初时与文人交往是十分犯忌的事,太祖的侄儿功高盖世,到底因为与文士交往被鞭责,最终见罪。
现在总兵们倒是以与文士交往为荣,但幕府之中,能招致眼前这样豪华阵容的,放眼大明,亦是别无分号。
“总兵官客气了。”李贽来者不拒,很快喝的满脸通红,他的脾气就是这样,投脾气了就很好相处,若是叫他不喜欢的,便是一个字也懒得多说。
这种名士狷狂之态,其实是他后